甘棠一隻手拉着雲棲,另一隻手格擋住蘇雲落的阻攔。
“我就是不改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小殿下我帶走了。”
“江湖不再見!”
欠蘇雲落的那一大筆銀子.......甘棠很難得竟還在這個時候想起了這一樁事,她老覺得那筆銀子自己要是不能如數奉還給他,將他們之間的債實實在在的給清了,以後自己還是會撞見他。
甘棠以後都不想再撞見蘇雲落。
“銀子到時我會讓人送還給你!”
斷了債,分道揚鑣,自此山水不相逢,甘棠覺得甚好。
雲棲覺得甘棠太過沖動了,“甘棠,等等。”
“姐姐,你.......”
蘇雲落話還沒說話,就感覺到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
不僅是他感覺到了。
雲棲和甘棠也感覺到了。
龍套裏面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像是由於震懾,他們不敢太大聲,只敢在龍套內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
“烈焰軍,我們被烈焰軍包圍了。”
“我們這龍舞的好好的,找誰惹誰了這是。”
.........
舞龍的隊伍很長很長,幾乎填滿了大半條街巷。
龍套下面的人也很多,近乎百餘人。
由於是這錦州一年一度的花燈盛會,這街上更是車水馬龍,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人若是藏身於其中確實會很難找。
蕭北野命烈焰軍將這整條街巷給包圍了起來。
他手中還拿着那一串沒有喫完的糖葫蘆。
但俊顏上再不復之前的愉悅,周身氣場陰寒肅殺,低沉喑啞的聲音飄蕩在這一方天地中。
“殿下想玩躲迷藏,回府我可以陪殿下玩。這街上人太多,我找不到你,你自己出來好不好。”
就像是在冰天雪地裏又兜頭從上往下澆了人一身涼水。
使得整條街巷中錦州百姓上面頭皮發麻,下面雙腿打顫。
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但這個時候眼睛也是瞎胡亂轉不敢出聲的幾個姑娘認出了蕭北野。
“是他.......”
“是他!”
“他竟然是蕭......雁北王。”
“原來他就是雁北王。”
“那之前他身邊那個身着白裙的女子就是九公主了。”
“他怎麼會是雁北王呢。”
“雁北王怎麼會是他呢。”
“雁北王,蕭北野。”
身着一鵝黃色衣裙的女子癡癡地看着遠處紅衣黑袍長身玉立姿容昳麗的男子........
那邊,甘棠一把拉住了雲棲。
她力氣很大。
動作也很也野蠻。
“我不讓你回去!”
她這話說得就比較任性了。
蘇雲落皺了皺眉,“姐姐。”
甘棠轉頭惡狠狠地瞪了蘇雲落一眼,“你給我閉嘴!”
蘇雲落:“........”他未與甘棠爭執,而是看向了雲棲。
雲棲將自己的手覆在甘棠的手背上,然後便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上慢慢放了下去。
“甘棠,你不欠我什麼,我也不要你的報答。”
在這昏暗的龍套底下,雲棲確實無法將甘棠看得很清。
但此刻甘棠就站在她面前。
她只要一個還算清晰些的輪廓就夠了。
“我真的很慶幸你還活着。”
“你離開朝雲吧,隨便去哪個國家都好。”
“不要擔心我啊 ,若有一日我能從脫身,便去找你。”
甘棠看着雲棲。小朋友忽悠誰呢,憑她一個人怎麼可能脫得了蕭北野的魔爪。
“你救過我兩次命,我只想帶你一起走。”甘棠對雲棲道,“我藏起來的七星海棠還沒給你看呢,那個能治好你的眼睛。”
直到現在甘棠都不知道小殿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這麼久,自己在小殿下腦海裏莫非還只是一個模糊不清的輪廓?
暫時被晾到一旁,基本上沒有什麼存在感的蘇雲落:“.......”他慶幸雲棲的性別,又突然擔心甘棠的性向......
“以後有機會。”雲棲對甘棠道。
甘棠張了張嘴,她這邊剛要說話,便聽到蕭北野那瘋批低沉喑啞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飄蕩在了半空中。
隔着厚厚的龍套都能滲透進頭皮裏。
“殿下。”
“還不出來?”
“殿下今夜是想在血河裏放花燈嗎?”
蘇雲落:“!!!”
甘棠整個人都要炸了。
“催催催!催個鬼啊!”
“聽聽,他這說的是人話嗎?!”
“就他孃的是個瘋批!”
“血河,我就不信他真會將整條街上的人給殺了!”
“這麼多人他殺得完嗎!”
甘棠想到之前被蕭北野屠的那一座座城池.....
“就是一個瘋批!”
蘇雲落知道蕭北野所說的話並非玩笑。
喪心病狂的事他蕭北野做的還少嗎。
街巷中的錦州百姓一時之間人心惶惶,一個個驚恐不安。
“雁北王,剛剛我還在一個簪花鋪子前看到了雁北王和九公主.......怎麼就.......”
在那羣姑娘中,她們很難將不遠處那個滿身煞氣近乎瘋魔的雁北王與之前她們在簪花鋪子前看到的那個眉眼含笑風度翩翩的貴公子聯繫在一起。
那紅衣黑袍馬尾高束的男子面容昳麗,但卻籠罩着一層無比陰沉瘮人的妖邪氣,冷笑冰寒邪魅,令人不寒而慄。
“他,他怎麼會是這樣的.......”
“他不該是這樣的。”
“殿下,就是那個九公主,她爲什麼還不出來。”
“雁北王和九公主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那九公主來都來了,爲什麼還想着要逃呢。”
“她倒是躲得安全,雁北王遷怒,今夜我們不會真的都會死在這裏吧。”
“我不想死啊。”
“那個九公主她要是真就趁今夜逃走了,我們這些人不會就真的會死在這裏吧。”
“嗚嗚嗚嗚嗚,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嗎!我好害怕啊!”
“這,這雁北王,好,好,好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