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落,甘棠她.......”
雲棲不知兩人到底是何關係。
但剛剛從兩人的對話中,她可以推測出兩人關係匪淺。
這裏畢竟是錦州,是朝雲,雲棲擔心甘棠衝動行事。
她想拜託蘇雲落,照顧一下甘棠。
可她知道甘棠其實自尊心很強,從不屑別人的照顧。
“九公主,我知道。” 蘇雲落對雲棲道,“你放心出去吧。”
甘棠:“?!!”
她被兩人的對話弄得一陣眩暈。
“小殿下!”
“甘棠你保重。”
雲棲抽身。
甘棠想要將她給拉回來,卻被蘇雲落阻攔了下來。
“蘇雲落!”
蘇雲落攔住甘棠,道:“姐姐,來日方長,不要急於一時,先將你自己的命保住才能談其他。”
.........
那些在簪花鋪子前看到過雲棲的人,此時再看雲棲,目光已是大大的不同。
錦州如今是朝雲一個頗爲尷尬特殊的存在。
錦州百姓是個極爲分裂的羣體。
蕭北野是雁北反賊。
這錦州是先皇在世時爲了將蕭北野招安,劃給他的一塊封地。
先皇駕崩,新帝即將登基,如今朝堂和帝都中要蕩平奸雄的聲音越來越大,帝都和錦州之間的硝煙味越來越重。
這錦州百姓可以說是朝雲子民。
也可以說是所割之地的俘虜。
亦可以說是雁北王封地的子民。
城中言論不一,對待雁北王和九公主的態度也是不同。
在有的百姓心中,朝雲皇室纔是正統,蕭北野他就是個亂臣賊子。他們雖在錦州,但也支持新皇登基後率軍出征滅了蕭北野這個亂臣賊子。
而不少百姓就只想在這亂世之中苟且偷生,能多活一日是一日。這天下誰做君王都和他們沒太大的關係,他們只想好好活着。
對於雁北王和九公主之間的關係,也是態度言論各不一。
認爲朝雲皇室永遠是正統,而蕭北野就是亂臣賊子的百姓,或會覺得九公主委身於雁北王,乃是顧全大局,爲大義。
而對有些百姓來說,如今的朝雲皇室就都是一羣軟骨頭。他們只希望蕭北野那尊煞神,有芙蓉帳暖度春宵,可日日酒肉池林,夜夜笙歌,可別再想着發什麼瘋,來折騰折磨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九公主被蕭北野玩死與他們無關,蕭北野發瘋作死殃及到他們才與他們有關。
......
雲棲向蕭北野走了過去。
這時將自己縮成鵪鶉狀的衆人提心吊膽地擡頭瞧了瞧的雁北王。
個個臉上表情都非常一言難盡。
這雁北王臉是不是變得太快了些。
剛剛那尊煞神去哪了???
葉昭一張粗狂的臉上表情變化也是十分豐富。
謝安則是扶額。
甄不易將自己再次被驚掉了的下巴再次給接上了。
四個婢女見九公主終於出來了,慶幸九公主沒只顧着自己,還顧着整條街巷百姓的命......四個婢女跟着提心吊膽戰戰兢兢了一陣子之後,此時她們整齊劃一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只見剛剛陰雲密佈邪氣縈繞的蕭北野此刻仿若有脈脈春風拂過面,吹起了他臉上明媚動人的笑顏,愉悅盪漾進他的眼底,血紅的眸色越來越淺,眼尾處那抹邪氣四溢的妖媚也逐漸消散。
那羣姑娘被雁北王這不斷的反差反差弄得......只覺得這男人真是絕了!
蕭北野向雲棲伸出手,問她:“殿下,答應給我買的兔子燈呢?”
雲棲看着蕭北野,冰顏表情淡漠,面色平靜,“沒找到哪裏有賣。”
蕭北野俊顏上的笑意更濃,道:“所以,殿下剛剛真的是爲我找哪裏有賣兔子燈嗎?”
雲棲知道蕭北野這是在明知故問。
“不是。”她面無表情,冷聲道。
雲棲不習慣說謊。
不管對方是誰,她都會覺得很羞愧。
她喜怒不形於色是因爲性情冷漠涼薄。
極少會有什麼人什麼事會影響到她的心緒。
因爲不參與,不加入,不聚衆 ,在扶光宮中她可以長時間的一個人獨處,所以她也不必按照別人的喜怒哀樂做事。
也正是因爲如此, 她不太會察言觀色,也不會逢場作戲。
蕭北野的裝模作樣,面上帶笑,笑裏藏刀,她永遠學不會。
所以,有的時候雲棲會對蕭北野產生一種好奇。他這種人,在這世上絕無僅有吧?如果這外面都是像蕭北野這樣的人,雲棲可能會選擇直接死在她的扶光宮中。
蕭北野似見自己的小殿下真的要不高興了,不太會哄好的那種,他收了剛剛那一番略顯茶藝的陰陽怪氣,笑顏溫軟。
“我不要兔子燈了。”
“殿下,過來。”
雲棲沒將自己的手遞給他。
而蕭北野卻上前,兩隻手去拉她的手。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支箭劃破了夜空!
“小心。”
在那支箭射過來之前,蕭北野一個閃身至雲棲的身前,那支箭被他握在了手裏,折斷。
流矢亂飛,帶着寒光,大規模朝着他們這邊射了過來。
街上的百姓中開始一陣騷亂。
流矢波及到了百姓。
“有刺客!”
“保護王爺!”
“凡是刺客格殺勿論!”
“保護王爺!”
........
從暗處殺出來一批黑衣人。
他們身着夜行衣,從觀景臺上如一隻只蝙蝠一般紛紛飛落下來,抽出腰上的長劍,直指蕭北野。
蕭北野俊顏神情開始變得狠厲肅殺,遠處影衛手中的劍被他吸噬到掌中。
想是 因爲雲棲就在他身側,他周身煞氣有所收斂,不太顯露。
從身後看,他與常人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這裏的不同是他周身的氣息。
他長身玉立,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了自己身後的白裙女子。
紅衣黑袍,身姿清絕,蕭北野是一在身着鐵甲的烈焰軍和身着夜行衣的刺客中最顯眼的存在。
他身形彷彿一直介於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間,既有少年的鮮衣怒馬,又有成年男子的雄姿勃發。
而身前,在那些身着夜行衣的一批刺客面前他就是一個邪氣橫生功力深不可測的妖魔,凌厲陰鷙的眼神十分攝人。
“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