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賢妻天降:夫人姍姍來 >第六十二章 不哭,我在
    隨着紀辛的一聲大喝,箭雨應聲而至,還沒反應過來的侍衛立刻被射殺了兩人,血花濺起,人體砸到地面的聲音重重地響起,有如重錘一樣落在衆人心間。

    紀辛將夏飛霜的身體往馬背上一壓,手中長刀一亮,大喝道:“圍圓!”

    剩餘的幾名侍衛立刻將紀辛圍了起來,背靠他,面向有可能射來飛箭的地方。

    羽箭分別是從左中右三個方向射來,羽箭一輪將近二十支,紀辛眼神一凜,立刻讓剩下的幾名侍衛按原來的方向撤退。

    紀辛帶着剩下的人退一步,敵人就壓上一步,羽箭的冷光在暗中冷冷地對準了他們,直到他們退出了小樹林的範圍之後,一直威壓着他們的那一股氣息才消失。

    紀辛冰冷地看了小樹林一眼,而後才掉轉馬頭離開。

    隨後幾人又往不同的方向試探過去,又損失了兩名侍衛之後,紀辛才徹底死了心,但夏飛霜的傷勢卻耽擱不得,紀辛便又將目光放在了朝廷所派來的大夫身上,而巧合的是,離這裏最近的大夫便是在小王村,於是幾人又帶着夏北疆往小王村的方向而去。

    ……

    “大夫,我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來生給你您牛做馬,爲奴爲婢都會報答你的,只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啊!求你了!”

    紀辛等人剛到小王村就看到了讓人心涼的一幕,女人苦苦扒着一箇中年大夫的衣角,淚流滿面的請求他救救自己的孩子,大夫卻臉色難看,眼中甚至還有惶恐,正拼命地將自己那一角被女人拽住的衣服抽出來,使勁往前走去。

    雖然速度慢得像蝸牛一樣,可他卻始終不放棄,拼命地往前挪。

    “放開我,我也沒有辦法啊!天花這種東西想要治好,向來都是看他運氣,你就不要再爲難我了!”那大夫說着,使勁將婦女的手從自己的腳上拔出,眼神中既有驚惶又有恐懼,目光有時還會射向被女子已經抱了出來的小孩。

    紀辛看得清楚,這也是一個已經染上了天花的小孩,全身的水泡化開流出來膿水,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這整個村子的情況都差不多一樣,甚至有的人家已經出現死亡了,家家戶戶都散發着那種獨屬於病患的氣息,哀嚎與痛苦的呻吟傳開,整個村落都籠罩着絕望。

    這附近除了這個大夫之外並沒有官兵,很明顯他被送來了之後就被扔這了,而其他人因爲恐懼早已撤退了,只留了他一人在這裏,這大夫又怎會不恐懼,可他們這樣的做法除了讓這場天花爆發得更快更嚴重外別無益處,或者說,他們在用生命的犧牲來結束這場天花。

    相信只要過不久,等這裏的人都死光了就會被火化,成爲一把灰,什麼也不剩的時候朝廷就會認爲這場天花結束了。

    紀辛一下走到了那個大夫的跟前,攔住他,眼神沉沉地看着他道:“你不能走,跟我去看看我們公子。 ”

    “你誰啊!放手!我乃朝廷親自派來的大夫,你不能對我不敬,放開!”那大夫尤自掙扎着,然而很快便在紀辛凌厲的眼神下漸漸膽怯了下來。

    沒有多說,紀辛將夏飛霜露出來給他看,幾個侍衛全都圍了上來,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女人早已鬆開了大夫的手,躲到一邊觀看。

    三三兩兩的人都趴在窗戶前看着他們,在紀辛等人的震懾下,那個大夫沒有辦法,只好看了看夏飛霜,兩手搭上了夏飛霜的胳膊,沒多久便收了回來。

    “沒治了,趕緊抱走吧!”

    砰!

    中年大夫被一腳踢飛了,躺在遠處哀嚎:“你,你,你怎麼打人!”

    “庸醫!”

    紀辛衝他吐了一口唾沫,而後又讓人將他拎到了跟前,眼神就像刀子一樣刮在了他的身上,認真地盯着他道:“治不好他,你就給我一塊去死吧。”

    “你,你們這是犯法的!我,我告你們!”大夫抱着自己的藥箱哆嗦地道,他治病救人這麼多年,受到的從來都只有別人的尊敬,哪遇到過這麼蠻橫兇殘不講理的病人。

    一個侍衛早就忍不住了,憤憤地道:“犯法又怎樣,你若救不了我們公子就是騙人騙財的庸醫!要你何用!”

    “你,你們……”大夫說不出話了,被人揪着領子像一隻小雞仔一般拎到了一間屋子裏,屋子裏也有小孩跟夏飛霜同樣的症狀。

    紀辛看了這個屋裏的一男一女,還有牀上的孩子一眼,便將夏飛霜放到了一個較寬敞的地方,同時吩咐餘下的幾人到附近的村落看看有沒有別的大夫,有的話便都將他們抓過來。

    紀辛從大夫的口中知道,朝廷一共派了差不多十名大夫出來問診,每隔一段時間也

    會命人將這些大夫需要的藥送過來,但宮裏卻沒有派一名御醫,這讓紀辛本來陰沉的心更加陰沉了。

    而此時的夏北疆在聽了派出去的人回來的彙報後,目光也暗得很讓人恐懼,只是揮一揮手,身邊立刻就有幾個人消失不見,往東西南三個方向而去,而他自己則往另一個方向趕去。

    此時在北郊附近因爲迷路轉悠了很久的藍雨晴,意外地被遇到的一夥村民攔住了,人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滿了仇視。

    馬車的車伕在沿途見到那些景象的時候早就跑了,只扔下了藍雨晴一個人往小王村的方向尋找,沿途一路打聽。

    滿身風塵疲憊的她看到這些攔在自己面前的人警惕的同時,還很不解,自己與這些人無冤無仇,爲什麼他們會沒有理由的攔住她呢。

    很快,她便發現這些人的目光注視在自己的衣服上,在看看這些人的表情和連想到這裏的情況,很快她便明白了。

    仇富!

    果然,不出片刻,就有人衝她嚷道:“既然我們都快死了,拉他們一個富貴人一起陪葬!”

    “對!殺了她!”

    “把她關起來!用火燒了!祭天!”

    “求神明保佑我們脫離災難!”

    藍雨晴毛骨悚然,這人真是瘋了,雖然他們看着神情疲憊,六神不屬,但藍雨晴也沒有看出來除此之外他們有什麼不正常,竟然就想要將她活祭,這簡直比她上一世時見過的網絡暴民暴力多了!

    那畢竟只是語言暴力啊,可這羣人竟然要來真的!

    看着這一羣老老少少向她逼近,藍雨晴知道若是反抗肯定沒有好果子喫,於是只好束手就擒,被人捉住扔到了黑屋子裏,準備找機會再逃走。

    也可能是見她是一個弱女子並且沒有反抗的原因,這些憤怒的村民並沒有將她綁起來,只是單獨將她關進了一間柴房裏。

    柴房很破,裏面是村民砍來的一捆捆木柴,並且還放了許多的大地瓜,窗戶的方向被柴火擋住了,藍雨晴要想從那裏出去就必須把它們搬開,並且還要等到晚上。

    即使心裏再着急,藍雨晴也不能衝動,一個人靜靜地聽着柴房周圍的動靜,呼吸着裏面發黴的空氣,直到整個房間感覺都暗了下來,她纔開始動手摸索着移開那些柴火。

    她不知道夏飛霜現在怎麼樣了,又在哪裏,她現在突然有點後悔了,後悔自己沒有先告訴夏北疆。

    夏飛霜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她也不知道,心中一團亂麻,只是想到天花這個詞她便亂了,古代最流行的恐懼不就是這個嘛,可後悔也沒用了。

    這事夏北疆來處理的話比她好太多倍了,但她就是沒忍住。

    在費勁心機抹黑將柴火移完之後,藍雨晴心中一喜,立刻動手企圖將窗戶推開,只要推開了這窗戶,她就能出去了。

    一下,窗戶沒有動,兩下,藍雨晴用手沿着窗戶邊緣摸索,佈滿灰塵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藍雨晴心中一沉,但還沒等她想用蠻力的時候,手上就像被什麼狠狠往肉裏紮了一下似的,疼得她立刻捂住手蹲了下去。

    蠍子……

    眼淚瞬間就快要漲出來了,感官中卻一下子覺得周圍似乎明亮了許多,外面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不過藍雨晴心裏現在是顧不得這些了,蹲在地上疼的像個彎彎的蝦子一樣,暫時什麼都顧不上了。

    柴房的門被人一下子踹開了,火把的光亮映了進來,照在藍雨晴的身上,從外面卻只能看到她弓着的身子。

    “雨晴?”

    夏北疆被推着停在了她跟前,視線立刻落到了她身上,也幸虧他沿途一路派人尋找她,否則他也不知他將面對何種局面。

    “雨晴?”

    夏北疆將手伸到她頭上,擔憂地俯下身體摸着她的頭,感覺到了她異常的顫動,緊張地喚道:

    “你……怎麼了?”

    “哇!”

    藍雨晴猛地擡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了夏北疆的手上。

    “主子!”

    “主子!”

    噗嗵一聲,夏北疆用膝蓋跪在地面上,捧起藍雨晴的臉,手足無措地道:“雨,雨晴,怎麼了,不哭,我在這裏。”

    一面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忍不住吻上了她不停從眼睛裏掉出來的眼淚。

    夏北疆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的人生裏,也會有這麼慌亂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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