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錦溪默然。
心頭首次生出‘夫妻一體’的感覺來。
她抱了抱穆言昭的胳膊,柔聲道:“靜觀其變,千萬別魯莽行事。”
“我知道!”
幕後之人想給她個警告,不讓她再插手康王的治療,或者說……也想給穆言昭一個警告。
可警告穆言昭什麼呢?
不參與東宮之爭?
這般想着,馬車已經在康王府門口停了下來。
門房上卻把門板卸了,府門大開,上前來恭敬的道:“惠妃娘娘說讓馬車駛到二門處再讓烈王妃下車。”
端的是體貼。
穆言昭的面色卻露出一抹譏諷,語氣疏離卻不失恭敬的道:“讓惠妃娘娘費心了!”
鳳錦溪覺出他的異樣,擡頭看了她一眼。
穆言昭默了默,低頭輕聲道:“你昏迷不醒,廖海他們見我急的不行,偷偷過來跟惠妃求天元丹……”說到這裏他苦笑道,“天元丹並不是包治百病的仙丹,況且之前你服用過一顆,哪怕再用效果也會減半,他們只是覺得有天元丹在,大家心裏能多些底氣,並不一定會用的上。可誰知……”
“惠妃想給康王殿下留着,不願意借。”鳳錦溪笑道。
穆言昭眼神晦澀的點了點頭。
他其實能理解。
惠妃就這一個兒子,那是她最親的人。
穆言昭心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怕惠妃再拉着鳳錦溪解釋,鳳錦溪不知前因後果,再生出別的不愉快來,不如他攤開了說,讓她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可以理解,你也不用埋怨惠妃,哪有當母親的不把自己子女放在第一位的?”鳳錦溪笑道,“你千萬別因此跟惠妃娘娘生了嫌隙。”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穆言昭眼神十分篤定。
鳳錦溪偏頭,笑的揶揄。
沒想到穆言昭一旦動了情對她的感官改的這樣快。
看出鳳錦溪眼底的揶揄,穆言昭臉色微僵,小聲斥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準提過去!”
鳳錦溪笑彎了腰:“我都沒說什麼你就急吼吼的解釋,你是有多心虛?”
馬車裏令人愉快的嬉笑聲傳了出去。
不遠處的月亮門門口,喬玉珠咬着脣,臉色陰晴不定。
她駐足在這裏看着那馬車停了下來,看着那個高大英俊的身影一躍而下,眉眼都帶着開懷的笑意轉過身去,小心翼翼的扶着鳳錦溪下馬車。
似乎是怕她跌倒,那個高大的身影十分提心的去護他的後腰,人明明站的很穩,他卻不願意鬆手,呵護着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喬玉珠只覺得心口處攪的難受,臉色不禁有些發白,連手裏的帕子被她扯的變了形都沒察覺。
跟着她的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
“珠兒,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溫潤的聲音帶着笑意從背後傳來,道。
喬玉珠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厭惡,繼而含了笑意轉過身去,道:“剛剛聽府裏的奴僕說烈王跟烈王妃要過來,我有些驚訝,便先出來看看。”
穆言珏本能的皺了皺眉,才道:“那個女人不是剛從昏迷中醒來嗎?又如此折騰,一點也不知道體恤六哥。”
言語間透着滿滿的敵意。
喬玉珠笑道:“是呀,我也覺得奇怪,可剛纔看他們進去了,烈王妃看起來倒不像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樣子。”
她身後的丫鬟就疑惑的小聲嘟囔:“難不成是裝的?”
穆言珏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