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牽和渾身的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先前的惴惴不安還沒平息,聖上的旨意又下來了。
一張老臉煞白一片,乾啞着嗓音道:“老臣,遵旨!”
轎子原地打了個轉又重新朝皇宮的方向而去。
鳳牽和兩手緊緊的攥着衣襟,抓出一片皺褶也不知,心裏只將鳳錦溪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個挨千刀的,當初費盡心思把她送入烈王府,家裏投進去銀子若干半點好處沒見得現在又招了這樣的麻煩,她怎麼不去死!”
轎子裏,鳳牽和眼眶赤紅。
要是鳳錦溪此刻在他身邊,恐怕早被他撕碎了。
想到之前進宮皇上的問話,鳳牽和此時也還恍惚着,甚至都懷疑皇上問的到底是不是他那個不中用的女兒。
鳳錦溪會懂醫術?
這太陽怎麼不從西邊升起來?
真是見了鬼了。
正侯府,正侯的夫人也是鳳錦溪的生母徐氏,正焦急的等着鳳牽和回府,下人都來通報侯爺準備下轎了,她往外迎走了沒幾步,門房上人又急急忙忙跑來說侯爺又被原地召喚進宮了。
“夭壽啦!”徐氏一陣天旋地轉的,“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又被召進宮了?”
跟着一個婆子從另一個方向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冷聲道:“夫人,二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徐氏一張臉瞬間煞白,忙不迭的隨着那婆子去了。
“天要塌了,天要塌啊!”
徐氏慌的六神無主,還是那婆子轉頭呵斥了一句:“呸呸呸,夫人請慎言。”
“呸呸呸,菩薩保佑,信女口無遮攔請您千萬不要責怪……”
一行人匆忙而去。
烈王府!
廖海跟非鑄鎏兩人在鳳錦溪入宮後就有些焦慮不安。
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王爺。
非鑄鎏沉聲道:“不能告訴王爺,王爺傷的這麼重,按王妃說的話什麼什麼危險還沒過去,這會兒再告訴王爺不就更危險了?”
“對對對,就是這麼個意思。”非鑄鎏抓了抓脖子,“關鍵時刻這家裏也沒個主事的人。”
廖海思忖道:“我覺得還是得告訴王爺,好叫王爺心裏有個數,要不然一會兒再來人傳王爺入宮,王爺什麼事都不知道再觸怒了皇上麻煩可就大了。”
“不能吧?皇上不是知道王爺遇刺傷勢慘重嗎?”
廖海來回踱着步,最後道:“必須得告訴王爺……”
穆言昭在鳳錦溪入宮一個時辰後知道了她被秦公公帶走一事。
儘管早有準備,可穆言昭還是驚出一身冷汗。
沒想到事情暴露的這麼快。
“爲什麼不早告訴我?”穆言昭情緒有些暴躁。
廖海低聲道:“怕您着急。”
“荒謬!”
穆言昭想掙扎起身,被廖海攔住了:“王爺當心傷口。”
“備轎,入宮!”
“王爺不可!”
“王爺!”
廖海跟非鑄鎏兩人慌忙跪了下來,前者焦急的道:“王妃走前叮囑過屬下,讓您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非鑄鎏看了廖海一眼。
知道他撒謊了。
廖海心裏也沒底,不清楚這番謊言能不能安撫的住王爺,額頭上瞬間起了一層汗珠,神情緊繃。
穆言昭緊緊的盯着廖海的面色,沉聲再次吩咐:“備、轎!”
“請王爺恕罪,屬下、屬下難以從命!”廖海咬牙道。
王爺傷的有多重他比誰都清楚。
此時挪動無異於是往死路上走,至於王妃入宮後會有怎樣的下場,他顧不上了。
“廖海,本王再說最後一遍,備轎,本王要入宮!”
最後一句話,穆言昭幾乎是用吼的。
臉色鐵青,目眥欲裂。
廖海一顆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