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除了明公公和院使沒有別人。
帶她來的賀楓就守在門外。
“不是懂醫術麼？還不上前查看？”
身後威嚴的聲音傳來，鳳錦溪忙轉身行禮：“兒媳見過父皇！”
“此時不是講這些虛禮的時候，去看看太上皇。”
鳳錦溪擡頭的時候才發現隨皇上一同進來的還有賢親王。
賢親王視線在她身上稍作停留便移開了視線。
鳳錦溪顧不上行大禮，只微微福了福便朝太上皇的牀榻那邊走去。
她也沒想到自己真的進了一趟死牢，但又換了衣服神不知鬼不覺被帶了出來。
鳳錦溪不清楚皇上這番的用意，可能讓她來看太上皇便不是想處死她那麼簡單。
隱約猜着，這位帝王應該在下棋。
阿喜就臥在太上皇旁邊，看那狀態好了很多，見鳳錦溪過來衝她喵喵直叫喚。
賢親王在後面見了這情形，奇異道：“阿喜很少與旁人親近，可見它知道烈王妃是個心善的。”
皇上並未多言。
但這句話卻讓鳳錦溪心頭微暖。
可此時卻顧不上感動，阿喜這番喵語讓她心頭大爲震撼。
她靜靜的聽了一會兒才柔聲道：“阿喜，安靜！”
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
阿喜順從的閉上嘴巴，腦袋在她手心裏蹭了蹭，安靜的趴了回去。
“真是奇怪，阿喜好像能聽懂似的。”賢親王道。
明公公在旁邊啞着嗓子道：“阿喜除了能聽懂太上皇的話，就是烈王妃了，就連老奴伺候了它這麼多年有時候都跟老奴反着來。”
“動物是有靈性的，它知道誰好誰壞。”賢親王輕聲跟了一句。
晉文帝看了他一眼，還是沒多言。
鳳錦溪認真的查看太上皇的神情，翻開眼皮看了看，轉頭問院使道：“能否讓我看看太上皇近幾日服用的藥方？”
皇宮不比別的地方，宮裏貴人們的診斷都是有記錄的。
太上皇亦如此，每天服用的湯藥，藥出自哪裏，煎藥經的誰手，包括藥方都記錄的非常明白。
皇上親自開的口讓鳳錦溪檢查太上皇的病情，院使自然不敢爲難，忙遞了過去。
鳳錦溪認真的翻看。
上面記載着太上皇中毒後出現的症狀。
嘔吐過兩次，呼吸減弱，持續性昏迷，最後一次嘔吐時嘔吐物中還混了血水。
確實是中毒的跡象。
只是太醫們都沒診斷出中的什麼毒。
這幾日的用藥也沒有異樣。
而給太上皇的藥是出自太醫院，層層檢查才交到明公公手裏，藥也是明公公親自煎的，過程中未經他人手。
“明公公，能跟我說說太上皇中毒前喫過什麼東西嗎？”
“回王妃，按照您的吩咐這幾日太上皇喫的都十分清淡，時令蔬菜配熬糯的米粥，主食都是饅頭、花捲之類的，那些東西老奴也都吃了，老奴並未有任何異樣。”
明公公認真回稟道：“除此之外，還有飯後甜點，也是尋常常喫的東西，吃了兩塊水晶糕，一塊粘豆糕，都是按您說的減了量的。”
“糕點您吃了嗎？”鳳錦溪問道。
“老奴也各吃了一塊，因這次的糕點太上皇喫着可口，沒都賞下去，讓老奴給藏起來了說一會兒再喫，但沒等太上皇再跟老奴要，就……”
明公公有些哽咽。
太上皇中毒是在明公公去過烈王府之後的事。
也就是昨天，鳳錦溪眼底升起一抹希望，問道：“那點心可還在？”
皇上也看了過來。
之前御醫檢查時明公公可沒提點心的事。
大約是心中焦急忘了吧。
明公公被這麼一提，他才哎呀驚聲道：“在、在，還在的，老奴該死，老奴糊塗，竟把這忘了。”
忙不迭的走到旁邊的放衣服的箱子裏，掀開來從裏頭掏了掏，掏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
“快，讓院使診斷一下。”
明公公大約是真忘了，激動的手都在抖，交給了院使。
但他也有疑惑：“可老奴，確實也喫過啊！”
院使已經接過了糕點，拿出銀針試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