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柳嬤嬤都微微怔了怔。
“前兩天訂的,等我一及笄就馬上嫁過去,父親也就飛黃騰達了。”鳳青染看起來有些滿不在乎的樣子,可在她低頭去攪弄湯匙的時候,還是紅了眼眶。
“訂的哪家?”鳳錦溪沉聲道。
“東武侯,孫銅錘。”鳳青染低着頭說完,再擡起頭時,眼底只剩下一片漠然。
柳嬤嬤眼底隱約有些波動,卻還是道:“喬相的手下,曾經是他的得力干將,比正侯還年長兩歲。”
“什麼?”鳳錦溪騰的站了起來,“讓你嫁給一個比自己父親年齡還大的人,他是瘋了嗎?你怎麼能答應呢!”
“我不答應有用嗎?”鳳青染擡起臉,眼底一片絕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裏哪有我說話權利!”
鳳錦溪沉默。
她忘了這個世道的生存法則了。
“二老夫人那邊的人喜的跟什麼似的,都來恭喜我,說我高攀了,叮囑我嫁過去一定得牢牢拴住夫君的心,還要我別跟你似的嫁過來一年多了王爺都不正眼看你一眼。”鳳青染諷刺的道。
“太可惡了,他們就是一羣吸血鬼,貪得無厭,二房那麼多適齡的女兒,怎麼不讓她們去嫁?”鳳錦溪氣的不行。
“說這個有用嗎?”鳳青染道。
鳳錦溪突然一怔,她想到剛纔鳳青染說嫁過去早點讓那個男人打死。
她轉向柳嬤嬤問道:“嬤嬤,那個人您瞭解嗎?人怎麼樣?”
“死了兩個老婆,三個小妾,具體的王妃可以去問問王爺,兩人曾經共事過。”柳嬤嬤語氣略有些僵硬,卻還是道。
鳳錦溪沒聽出柳嬤嬤言語中的異常,她只覺得驚心。
老婆跟小妾的死亡率足以體現出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一個禽獸,怪不得剛剛鳳青染說賭氣的話。
“知道又怎麼樣?”鳳青染苦笑道,“好酒,嗜殺,坊間還傳他好龍陽,府裏包着好幾名小倌,可我逃不開啊。”
鳳錦溪聽着臉都白了。
她作爲一個二十三世紀的人,不歧視任何一種感情。
可因爲性取向不同就虐殺異性,這就連畜生都不如了。
鳳青染之所以答應留下來,是抱了一線生機的吧?
與其說她是替二老夫人來看看自己是否夫妻和睦,倒不如說是她自己想知道。
此時她應該是看出了些什麼,知道自己跟穆言昭知道面子工程,心頭也絕望了吧!
鳳牽和也是個畜生。
這可是他親手女兒啊,卻要親手把她往火坑裏推。
鳳青染突然擡起頭,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問出了她的心裏話:“你能不能幫幫我?我不想這麼早就死,我不想嫁給那個人……”
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掛滿了那張稚嫩的臉頰。
鳳錦溪心頭悶的厲害。
可她做不了這種保證。
這不是她的二十三世紀,不是一個熱搜就能讓正侯丟失爵位的年代。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怕就是皇上都不能過於隨意的干涉,何況她呢!
她的沉默讓鳳青染的心跌進谷底。
“算了,我不爲難你。”鳳青染自嘲的笑道,“其實我知道你幫不了我,可我還是想試試,哪怕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想放棄。現在,我放棄了!”
鳳錦溪心裏十分苦澀。
“家裏我說不上話。”鳳錦溪無力的道。
“是啊,因爲你沒給家裏帶去利益,所以他們更不待見你。”鳳青染看着鳳錦溪,囁嚅了兩下,還是道:“王爺呢?你…能求求王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