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指的方向並沒有給出太明確的線索。
被人架着趕來的東武侯不知何時換了身袍子,冷聲道:“王爺,別耽誤時間了,這不過是本候養的狗瘋了,侍衛捉拿時受了傷流的血而已。”
“王爺,正是在下。”
之前被狗咬傷的那人步履緩慢的走來,拱手施禮。
東武侯面帶譏諷的看着穆言昭略有失望的神色,冷笑着吩咐左右:“把那隻瘋狗拖過來給王爺瞧瞧。”
一隻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狗拖過來扔到了穆言昭面前。
那隻狗渾身是血,鼻子、耳朵、眼睛往外淌着血水。
出氣多進氣少。
穆言昭皺着眉頭移開了視線。
面色發白,如墜冰窖。
他中計了!
這幾條線索似乎將他引進了誤區,卻給東武侯爭取到了時間。
他可以肯定鳳錦溪確實落入了東武侯的手裏,但是這片刻過去,人應該被轉移了。
看着面沉如水的穆言昭,東武侯臉上終於露出了暢快的笑:“烈王,別人新官上任三把火都是越燒越旺,到了王爺這裏卻是玩火自焚,王爺好好想想,如何在陛下面前替自己開脫吧。”
說完大聲的吩咐道:“來人,替本候更衣,本候要入宮面聖!”
這一聲要多暢快有多暢快。
廖海捏着袖口中的針管擔憂的看着穆言昭。
穆言昭微微搖了搖頭,無力的吐出一個字:“撤!”
廖海臉都白了。
非鑄鎏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他是大大咧咧,可也清楚王爺此舉闖下大禍了。
皇上必不輕饒。
衆人來時氣勢洶洶,轉身往外走的時候卻有些灰頭土臉。
東武侯看着衆人撤去,眼裏是瘋狂的猙獰。
穆言昭啊穆言昭,老老實實窩囊一輩子多好,偏偏又要開始蹦躂。
這一次重新將他打入谷底,想再起來,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東武侯臉上露出勝利的得意微笑。
雙腿猶如灌了鉛一樣,腦子裏飛快的轉着,將所有能用的線索都集中起來,想看看能不能跟東武侯打個平手。
要是喬相不插手……
思量間,突然從後方傳來一道近乎淒厲的呼喊聲:“救命,救救我,王爺救救我啊……”
這聲音!
穆言昭心頭狠狠一震,有種異樣的感覺從頭頂蔓延到腳心,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猛地轉身看去。
一道身影朝這邊狂奔而來。
頭髮凌亂,臉上沾滿了塵土和血跡,頭上還頂着幾片樹葉,身上也髒兮兮的,就跟在泥裏打了個滾似的,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救命啊……”
邊跑邊喊。
不是鳳錦溪又是誰?
廖海平生從來沒覺得王妃這麼順眼過,他激動的聲音都劈了:“王妃,王妃,快,保護王妃!”
“是王妃,是王妃,俺滴親孃啊,你真是俺親孃。”
非鑄鎏嗷兒一聲就衝了上去,比誰跑的都快。
侍衛們也都衝上去,裏三層外三層的把鳳錦溪圍了起來,護送着她到了穆言昭身邊。
東武侯臉上勝利的笑容還沒完全綻放,就僵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鳳錦溪被保護起來,眼神冰涼的掃了眼自己這邊的府兵和管家等人。
他視線所過之處,均面如土色。
鳳錦溪才靠近穆言昭,整個人就如同鐵與上磁鐵一樣,貼了上去。
抱着穆言昭開始哭訴,身子抖的跟秋風一樣:“王爺,您得替妾身做主啊,妾身正發着慈悲之心想給一乞丐的妹妹治病,就被人迷暈帶進了這東武侯府中,非得威脅我要我與他聯手爭取把王爺從少尹的位子上拉下來,你說他是不是出生的時候忘記把腦子從孃胎裏帶出來了?讓一個妻子去害自己的丈夫,他是不是有病!”
穆言昭解了自己的袍子給鳳錦溪披上。
打量了一下,臉上髒兮兮的跟小花貓似的。
腦袋上有血,後背上也全是血跡。
他環着鳳錦溪的肩膀,轉頭朝東武侯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