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懸愛 >第74章 她的出現讓他舒服
    艾卿站起來,手裏拈着一朵掉下的野菊花,靜靜的聽得出神。

    “他們家裏三個男人,就我一個女人,我……是他們三個人的。李財除了那事不成,別的,很聽話,很老實。後來,撞見過一次,李富民就跑了。”

    於鳳椒談及這些時,回憶起那天晚上,兩人大汗淋漓的樣子。

    以前,很小心的躲在野地裏辦事,唯獨那一次,她故意在廚房裏洗身子。

    一切如她所想,李財暴發了有史以來的最大脾氣,掄起鋤頭趕走了李富民。

    而那一瞬間,於鳳椒很痛快。

    只是……三年沒有生下孩子的她,很快讓人給打了。

    打她的是她的公公。

    李富民偷偷回來時,看到了跟自己當年一樣,趴在於鳳椒身上的父親。

    他抄刀殺死了對方。

    本來想殺李財的李富民,倉惶的跑了。

    於鳳椒由最初的驚慌,到後來的冷靜,很快一切都被一杯黃土掩蓋了。

    她夾煙的手略抖了一下,眼底的光芒慢慢的黯淡下來。

    那是一個祕密,永遠沒有知道的祕密。

    何況李財也死了。

    李富民……他也快要坐牢了。

    “你生下孩子,爲什麼要讓那孩子離開四川?”艾卿問。

    於鳳椒想了半天,她才無奈的道:“我一個人喫苦沒什麼了,反正也就這樣了,可是那孩子從小聰明可愛,一歲叫媽,兩歲便有很好的記憶力,過目不忘,會把聽到的,看到的畫下來。我想那孩子沒準能成爲畫家。”

    畫下來。

    艾卿沒有由來的混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那日在墓地裏撿到了一本畫畫本,上面畫着一些男女的畫面。

    看得出筆跡歪歪扭扭,可是卻畫出裏基本的內容。

    那是讓人一看就明白的兒童畫。

    腦子裏想法一瞬間即過,於鳳椒抹了一把臉,伸出兩隻手在艾卿的面前:“帶我去坐牢吧,這一切是我做下的。”

    艾卿脫口說:“我們警方會查實證據,是李謀做的,他跑不了,不是他做的,也不會冤枉了他。”

    於鳳椒眼神茫然而畏懼地回視着她,她當然聽懂艾卿說的每一個字。

    而一直藏在墓地角落的李謀,遠遠看着這裏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們離開,他都保持着一個姿式,一動不動立在寒風裏。

    傅遠開口道:“李謀,你現在除了跟着聞先生,你還真的沒有第二條路走了。”

    “跟你們?販毒嗎?”李謀的手指摳在幹老的樹杆上。

    傅遠揮手道:“噯,我可不知道這些事,我也不負責這方面。”

    李謀沉聲道:“斯文敗類!”

    傅遠嘴角抽動了幾下,壓下心中的火,反諷道:“喪家之犬!~”

    李謀和他面面相覷片刻,臉上陰笑了一聲:“我們都是。”

    傅遠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句蠢話,尷尬得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狗,這個詞用來形容他們最貼切不過了。

    常君也是這樣罵他和聞桐歸的。

    不同的是,聞桐歸是隻表面風流倜儻人模狗樣的領頭狗。

    而他傅遠,最多是隻沒事被派上法院,充當犯罪份子辯護人的會叫的狗。

    從無人感激他的辨才,甚至,很多人憎恨他那種黑白顛倒的能力與話術。

    在微博上,他常常是被罵得不得不關閉評論的那一種自來黑。

    但,誰在乎呢。

    他已經有了自己的貸款房,可以在相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一個寫上自己名字的不動產,那纔是他的終級追求。

    傅遠推了推李謀:“行了,你的媽,現在你也看到了,她好着呢,沒有事情牽連到她。”

    李謀轉身往墓地邊上的一條偏僻小路上走。

    兩百米不到的地方,有一片六層高的樓房。

    這裏,正裏他的臨時住所。

    下面是墓地開發部門的辦公地點。

    上面一層是他住的,有一間暗門專供他進出。

    聞桐歸從門外走進來,他手裏拿着一本封面被磨得起了毛的繪畫本,衝着李謀揚了揚。

    李謀的眼睛閃着光,站了起來。

    聞桐歸隨意的坐在了沙發上,傅遠也跟着站起來,向他恭敬的道:“聞先生,李謀我已經帶回來了。”

    聞桐歸沒有擡頭,目光盯着打開的畫本上的圖,看得入神。

    只是畫很特別,每畫一幅,翻到後面的一張就是一片空白。

    而且每一張畫後面都是如此。

    這樣作畫,看起來很是浪費。

    但聞桐歸卻不這麼覺得,他低沉的聲音,像一個檢查學生作業,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問題,但還能顧及學生面子的老師一樣,客氣的發問:“爲什麼畫一張,就要隔一頁呢?”

    李謀半天沒有出聲,目光灼灼的盯着那畫本,手握成拳頭。

    那是他的小心思,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祕密。

    那裏面畫的是自己一直小心藏在心

    底的東西,可以說是他從小到大所有關於自己和自己那個家庭的回憶。

    他有些口喫,又長久不說話,語言表達能力一直不怎麼好。

    可是上天卻給了他驚人的天賦——繪畫。

    他能過目不忘的,把身邊的一草一木,一景一致用最快的速度描摹下來。

    聞桐歸看了一會,翻到一頁空白處,指尖輕輕的摩挲着,然後會心的微笑着。

    當他開口道:“李謀,這個世界,只有我懂你,你相信嗎?”

    李謀像是讓人說中了心事,緊張的心狂跳起來,但很快又別過頭,臉上顯出不屑的表情。

    傅遠喝道:“聞先生看得起你,你拽什麼?”

    聞桐歸道:“你看你的這幅畫,三個男人跟一個女人的畫面,跟我的‘沁園別墅’裏的那幅油畫很神似,要表達的也是一個意思。”

    聞言。

    李謀才緩緩的把頭轉過來,雙眼盯着聞桐歸,伸出一隻手,想去拿回自己的畫本。

    聞桐歸手一揮擋住李謀的手,溫和的道:“你想讓警方抓李富民,無非是爲了讓你的母親得到徹底的自由,過上新的生活,其實我可以幫助你的。”

    說完,聞桐歸當着李謀的面,將畫本上的所有素描畫一張一張的齊邊撕下來。

    “嘶……”的聲音不斷的在李謀的耳邊響起,也像是刀鋸在自己緊閉的心門,拉上了幾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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