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城隨手拿起遙控器,打着比方道:“世界上,每一個物種都有自己的語言特點。有直接的,有隱晦的,有說反話的。還有永遠不肯開口,但是行動卻將自己的內心暴露無遺的。”
艾卿在把各方面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後,吹了吹額前的流海,有些灰心的道:“我又不能跟閱人無數的老師比,怎麼可能一眼知道對方心裏的祕密。”
“你們在哪抓到的李謀?”趙宇城看到電視屏幕裏出現的一片墓場,突然道。
“離公墓不到兩百米的一個民居里。”
趙宇城看着電視屏上,聞桐歸出現在畫面裏,一副人模人樣的指着一大片公墓說要劃出幾片給英雄還有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作爲無償用地。
此時屏幕下方有網友提問【無償多久】
聞桐歸:“無償期限十年。”
趙宇城看到這裏便換了個臺。
艾卿等到換臺的一瞬間,忽然道:“我要是不結婚生子,以後就在那塊地裏找一個位置安葬。免費呀。”
趙宇城一愣:“什麼?你想在相城結婚生子嗎?”
“你在相城,我當然得在這裏結婚生子了。”艾卿說,“我要看着你娶了別人,我才放心離開你。”
趙宇城張着嘴,有些無奈的看着她,怎麼覺得她說話有些像姑媽的感覺。
過了一會,他道:“李財的屍體火化後,爲什麼沒有被於鳳椒帶回四川安葬?而是葬在了公墓裏。”
“因爲經營公墓的人作慈善唄。”艾卿隨口道,說完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有人爲李財的墓出了錢,讓他葬在了相城,生不能入繁華,死也入天堂。相城就是李財的天堂。”趙宇城突然道:“馬上叫人去墓地,附近正準備推平開發成新的墓地。”
艾卿沒有轉過思維,想不通趙宇城話中的意思:“跟我們警察有關嗎?我們只抓罪犯。”
趙宇城雙眼凝結出一片堅定不移的光芒:“那裏有證據。”
直到艾卿跑到局裏彙報,跟幾個頭頭說了一番後。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半晌,腦子短路般的無法從她的陳述裏搞明白趙宇城分析出的結果,最終的根據到底源於什麼。
金盾整天在辦公室裏冥思苦想着怎麼拿下李謀,不想艾卿直接把答案地點鎖定在了捉走李謀的地點墓地,他從電腦屏前伸出頭,呆若木雞地咬着筆桿子。
最後,咬痛舌頭後,發出嘶嘶的一痛叫聲後,來了一句簡短有力的感慨:“不會吧!”
艾卿拍拍他的肩膀:“現在聞桐歸正在毀滅第一案發現場,我知道這件事聽起很荒誕、怪異,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趙宇城說的就是真理嗎?“修誠從門口進來,一路上就聽到了任務,以及各種猜測的目光,他有些不信的搖頭道。
艾卿憋氣的拿出手機拔通了一個號碼,衝着裏面道:“賈局長,墓場那片地現在是極重要的證據,可是有人要破壞現場。”
賈局長在裏面早就聽到外面吵翻了天,他也爲難,這可是要擔責任。
最後,在一片死馬不如當活馬醫的心理支持下,同時也是對於趙宇城這個專家的信任,於是拍了板,馬上組織人馬布置任務。
艾卿拿了雞毛當令箭,扯着金盾道:“上呀。”
金盾不再遲疑,反正上面點頭了,一線的事,那就他們去實踐了。
……
“慢着,你們說要聽你們的指揮?”正在進場的挖掘機張牙舞爪的剛揮下第一鏟子,很快就讓警察給叫住了。
金盾拿出一套說詞道:“有專家說,這個地下埋有文物,我們奉命來保護現場。”
說罷,對那挖掘機揮了揮手:“下來先。”
工作人員將信將疑的關停了機械。
出於對國家機關人員的高度信任,他們沒有對警察過多的阻攔。
只是一個勁的打電話,給自己的包工頭扯着嗓子打電話,報告情況。
當警察鋪開在上千平米的地方找東西,一度讓在場的工作人員有些費解。
直到警戒線拉起,纔有人拍着腦門說:“唉呀,真的有寶呀,早點下手就好了。”
一直在遠處拿永遠鏡看着裏一舉一動的聞桐歸,眼神凝重的看着那片本已準備推平的土地。
他的嘴角微卷,表情耐人尋味的看着站一邊有如篩糠的傅遠。
“爲什麼警察會跑到這裏來?”
傅遠看到本已轟鳴的機械,全部安靜下來,也有些暈頭腦脹地一擺手,“我不知道呀。”
聞桐歸一個耳光打過去,傅遠根本沒有躱,正中臉上的,生生退了兩步方纔站定。
他沒有出聲,只定定的看着某處,嘴角緊緊的繃成一條線。
“李謀,是李謀……”聞桐歸嘆息道。
傅遠道:“怎麼可能,那誰,聞先生不是幫
助他埋了他爸爸的骨灰嗎?要不然,憑他,一輩子也不可能讓他爸爸葬在這麼貴的墓地裏。”
“我答應給他一套在相城的房產,還說讓他成爲組織裏的一員,讓他成爲偉大的畫家呢。“聞桐歸有些自嘲的道,“我小看他了。”
“給臉不要臉的。”傅遠罵道。
聞桐歸惋惜道:“我是想陪養他,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比我想的要有骨頭。”
“葉春晴,葉春晴死在那裏的,李謀他不怕讓人找到現場嗎?”傅遠驚慌的道,“他……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活下去。”
聞桐歸不予置評地看了他一眼。
“不會的,不可能,李謀跟我說,他想進入組織的,他想成爲人上人的。”
聞桐歸想了想,回答:“他在毀我們。”
傅遠看着遠處閃爍的警燈有所領悟的道:“他猜到我們跟葉春晴的關係了……”
……
此時,在還未推平的山間尋找一具並不完整的屍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帶上的警犬在雪地裏奔走了幾圈後,對於一處白色的積雪有了極爲興奮的反應。
一直在指揮着衆人的修誠,向金盾使了個眼色:“去看看。”
雖然他的語氣裏並不抱有什麼希望。
從早上到下午,已經過去了八個小時,天色已黑,但並無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