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很快掛斷。
聞桐歸挑了一下眉毛,他沒有想像中的垂頭喪氣,反而有一絲不意察覺的得意。
……
趙宇城站在玻璃板前,靜靜的看着上面羅列的名字。
艾卿在一邊,將人名一個一個的圍簇在成一個圓圈。
還在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照片、圖片、便利貼的地方打着勾。
他們兩人,安靜的看着板上的資料,足足一個上午沒有出房門。
直到樓上的響起姑媽不悅的關門聲時,艾卿才後知後覺的道:“老師,姑媽叫我們上去喫飯。”
趙宇城伸了伸腰,手在艾卿的頭頂上掠過,纔想起,她也這樣站了不短的時間。
“以後,你可以坐在沙發上想事情的。”
“我想離你近的點。”艾卿隨口道。
趙宇城眼底泛起一抹暖色:“喫飯去。”
飯桌上,趙宇城看了一眼姑媽手腕上的一隻古玉鐲子,有些感嘆的說:“姑媽,這東西你不是不愛戴嗎?”
“我是太愛了,纔不捨得戴,怕摔壞了。”
趙宇城笑笑:“姑父的生日你會戴的。”
“你還記得。”姑媽欣慰的點了點頭。
艾卿每遇這種家庭話題就插不上嘴。
她低頭狠狠的扒了兩口飯,算着日子,今天是2月14號,情人節了。
但是,好像這個節跟自己沒有關係的。
趙宇城不過節,只過父親的忌日。
他的生活有時枯燥得讓人髮指。
但,這就是他真實的生活狀態,沒有欺騙,沒有粉飾,更不是小說裏的那種天天圍着女人轉的男人。
艾卿有些無聊的數完最後幾顆飯粒,轉身去了廚房。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明秋豪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兩具屍體,想聽那一個的先?”
“當然是跟葉春晴有關的。”艾卿肚子裏的食物還沒有消化,聽到與案子有關的事,立即有了精神頭。
不成想,明秋豪拖着他特有的相城口音:“葉春晴的生物組織沒有找到,我鑑定的結果是,你們找到的只是一具有上百年時間的男人遺骸。”
“哦……”
艾卿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這麼大的行動,居然沒有找到要找的。
她有些喪氣的道:“那另一個又是哪位原始人類的?”
“哦,是個跟你年紀差不多的,二十五歲左右,女性,死因,死因還不好說,因爲只有一顆頭。”
艾卿暗罵道,又是無名屍,懸案一件。
艾卿有些難過的從廚房裏走出,不敢向趙宇城報告結果。
不想,卻看到趙宇城剛剛掛斷電話。
他從桌邊站起,往書房的樓梯一階一階的走下去。
艾卿偷摸的跟上,便看到男人站在玻璃板上面寫下了一個奇怪的詞語。
“髒爛”。
這個詞,還是艾卿在審李謀時,他說出來的。
但是誰都不會想到,這個用來形容葉春晴的詞,卻讓趙宇城記住了。
“那是四十歲的,現在九零後誰這樣罵。”艾卿抱着胸看着那詞,怎麼罵女人的詞一個個全是那麼惡毒的。
“那一般是罵‘雞’對不對?”
趙宇城問得很專注,還順手將那幾個字寫在了葉春晴名字的旁邊。
“唉,現在全國統一罵“小三”。”艾卿補充道。
說完看到書桌上還擺着李謀的畫本子。
翻開裏面的每一頁,不得不說,前面的畫得幼稚而粗略。
看得出是出自孩子的手。
到了後面,大約是他長大了些,畫面感極好,人物景緻清楚而形象。
有時,寥寥幾筆,一棵樹,一幢房子,就能躍然紙上。
……
上午,趙宇城少有的坐在了警察廳裏會議室裏。
艾卿和金盾走進去時,還有些意外。
金盾:“你不是說趙宇城不肯來參加這次彙報嗎?”
“挨批的事,當然不能讓老師來。”艾卿護短的道。
兩人正說着,幾位領導模樣的走了進來。
其中就有賈局長。
幾個匆匆走到趙宇城的面前,各自沒有說話,只是略略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修誠是最後一個進來的,他拿着文件夾,一本正經的準備向賈局長作彙報。
賈局長擡手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而是擡頭示意他跟着大家一起,看大屏幕。
只見趙宇城執着手機,側臉淡漠而專注的看着屏幕里正在飛跑的一輛車。
艾卿不動聲色的移到了他的身側,小聲道:“早餐沒有看到你喫的。”
趙宇城略眨了一下眼,然後嗔怪了一句:“只記得喫?”
艾卿聽聞立馬識趣地
走回自己剛纔站的地方。
他在工作中,六親不認到了極點。
連她也不會例外的。
當車子駛進墓園後,修誠有些忍不住的說:“還去呀,人家都在投訴我們阻工了。”
趙宇城默不作聲,他昨天晚上細細的看了李謀的畫,最後有幾頁被人撕掉了。
可他還是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推斷,那就是警方要的答案還是墓園裏。
當所有人,看着車子沿着唯一一條小路往上開時,眼前出現了孤獨立在墓地路邊上的一棟底矮的民居。
車子還沒有停穩,裏面很快竄出了一隻大黃狗,驚恐又煩躁的叫個不停。
警車裏跳下的四名警察,外加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直奔那隻狗而去。
畫面裏,白衣男子只從包裏拿一塊骨頭扔了出去,馬上,那隻叫得歡,鬧得跟敵對勢力一樣的看家狗滿意的接受了美食。
它叼着骨頭趴在地上,愉快的啃了起來。
修誠揶揄道:“這是要拆房子嗎?”
艾卿摸着自己的耳垂細聲細氣的說:“不會是在狗窩裏吧。”
金盾瞟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在的問:“你說葉春晴的遺骨被藏在狗窩裏?”
艾卿搖頭道:“說不定,差不離,有可能,估計,約摸是被大黃狗當成了磨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