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卿高子小,但氣性高,青鵬還在牢裏。
昭雪不僅沒有安分的生活下去,還跟神龍集團搭上了關係。
如果不是青鵬顧及昭雪母子,只怕早就招供了神龍集團的事。
只是……他有短拿在對方的手裏,他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扛下那些是是非非。
眼看,女人的利爪就要撓到艾卿的眼睛。
一條男人的長臂輕輕一挑,身材頎長的男人,橫在兩個女人之間。
趙宇城淡然的道:“老闆娘,我們來沒有惡意的。只是……我想你還是離開這個是非地,不要攪進來。”
他的話很誠懇。
一個帶着孩子的母親,他不願意去苛責。
而且也不想用什麼手段,去獲取自己想要的證據。
因爲,某種程度上說,她要是認了,只怕命也難保。
艾卿手捏在趙宇城的胳膊上,氣吼吼的說:“三哥,三哥爲了你才進去的,你就算救不了他,你好歹不要跟害他的人同流合污。”
昭雪揮動的手,讓趙宇城擋下,她本有些理虧,加上艾卿質問,她更加心虛。
趙宇城拉着艾卿往門外走,走出幾米遠後,艾卿還在氣頭上,她一腳踢向路邊的小石子,石頭骨碌碌的轉了一會,滾入一片黑色的腳底下,被那隻大腳給踩住了。
艾卿擡頭看,來人氣定神閒的看着他們。
艾卿和趙宇城相互對視了一眼,她的手腕一緊,被男人寬大的手掌反扣在手心裏,拉到了身後。
聞桐歸站在車門處,旁邊的手下在他耳邊說:“聞總,一切安排好了。”
他嘴角浮起一抹陰冷的笑意,眸裏閃出一片勢在必得的篤定之色,高聲道:“對面街,新開張一家飯店,要不要去嚐個鮮?”
艾卿轉頭看着趙宇城,下午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肩頭上,四月的陽光不會太耀眼,太也足夠明亮。
他的身上漸起一片氤氳,看着渡上了一層光芒。
只是,他們這回算是讓冤家給堵路上了。
去還是不去,等趙宇城拿主意。
趙宇城目光冷漠的盯着對方,沒有一絲笑意,開口說出一句,話卻是對艾卿說的:“從現在起,你還有機會退出這個案子。”
艾卿堅定的道:“到這份上了,我捨命陪君子。”
趙宇城側頭眸色微閃的凝視着艾卿,嘴角微卷,嘴裏重複着那個詞:“君子?!”
艾卿鼓起腮幫,眉眼間跟個憤怒的小鳥一樣,一馬當先的衝着聞桐歸奔了過去。
當她像一陣風般刮到了聞桐歸的身前,一幅視死如歸的平靜與決然,倒讓聞桐歸有些猶豫了。
他壓低聲音道:“男人間的事,你總搞進來做什麼?”
她仰頭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的答:“穿上警服,就無論男女。”
聞桐歸被懟,倒也不生氣,只呵呵乾笑兩聲,遙指二百米處的一個店名:“範師傅漁莊,走吧。”
範師傅。
艾卿眼望了望那幾個巨形的招牌名,心裏嘀咕着,怎麼不來個康師傅呢?
三人進入漁莊。
聞桐歸、艾卿、趙宇城三人在一張已擺好碗筷的圓桌上打算各坐一方。
本來艾卿要坐到面向外面的那個位置的,可不等落座,趙宇城和聞桐歸同時開口:“你坐那邊去。”
說完,兩個男人互相瞥了一眼,又各懷心事的把目光轉移到了艾卿的身上。
這一次兩人罕見的意見統一。
艾卿無奈,移開了兩個座位,坐到了側向門口的位置上。
聞桐歸向服務員低語了一句:“拿我上次存在這裏的……”
轉眼間,服務員送上來一瓶結着厚厚白霜的礦泉水。
冷飲?!
這還是春天。
呃……
艾卿親眼看着聞桐歸擰開瓶蓋,將裏面的冒出仙氣的透明如水的東西倒出來。
一瞬間,滿室飄香。
白酒?
凍過的白酒。
她想到上次喝喝下三瓶啤酒,結果出事兒,跟趙宇城鬧了個烏龍。
這會刀架脖子上,那也是寧死不喝的。
於是,不等服務員把杯子給擺上,艾卿雙手扣在了面前大大小的能裝液體的容器上,連連搖頭道:“我不喝酒。”
“不是用來喝的。”
聞桐歸捏着瓶子,溫和的解釋道。
“哦,用來洗杯碗筷子的嗎?”艾卿憋笑的道,“用高檔白酒消毒嗎?太有才了。”
聞桐歸掀起眼皮,不滿的瞪着艾卿,彷彿要是她再亂說,就要扔她出
去,不讓她在這裏享用美餐。
趙宇城面色平靜如常,只默默的解開了襯衣領子上的第一粒鈕,透過微開的領口,喉結露出,艾卿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兩眼。
聞桐歸將整一瓶白酒倒入魚盆之中,打火機在指間打着火,在上面輕輕掠過,“嘭”一聲暴燃纔會發出的響聲,同時竄出的火苗覆蓋在魚盆上方。
火苗,閃着妖治的光芒在他們眼前跳躍起來。
火光,映着在座每一個人的臉。
聞桐歸見擺放在艾卿和趙宇城桌前的酒水飲料,他們兩人都沒有動過分毫,諷刺道:“趙宇城,你離羣索居,不跟人交往,怎麼也把時小姐給同化了。我記得她還是個很愛喫的人。”
艾卿沒有想到自己喫貨的名聲遠播,就連只有數面之緣的人都知道了。
趙宇城對聞桐歸所說的不爲所動。
他淡然道:“我只陪家人喫飯。”
聞桐歸陰笑一聲:“我當然算不上你的家人。”
說罷,他側頭跟身邊立的着隨從使了個眼色。
很快一個一歲來的的小娃娃被抱了進來。
孩子很可受,長得虎頭虎腦,一雙眼呆萌的看着前方。
聞桐歸抱着那孩子,溫柔無比的道:“小不點,我準備一桌好菜,可是有人不肯喫,這樣吧,他們不喫你喫吧。”
艾卿看到孩子,就想逗逗,隨手拿起自己沒有動過的果汁遞過去:“小不點,喝果汁嗎?”
小不點吧唧嘴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讓他開心的笑了。
趙宇城卻在這時眼神變得無比的哀傷。
聞桐歸拿眼斜瞄着他:“章總那日說,喝了你的罰酒回去躺了三天,我知道是我管束手下不力,這次可是專門爲你陪罪的。”
說完,他伸出勺子,往湯裏探去,半勺子的湯被他伸向了小不點的嘴邊。
孩子哪懂裏面的玄機,張嘴就要喝。
“不能喝!”門外傳來,尖利無比的叫聲。
昭雪,像瘋了一樣的闖了進來。
她慌張的盯着孩子,全然不覺自己已身險境。
艾卿暗叫不好。
而趙宇城悲涼的眼光,此時反而來淡漠了些許。
姑奶奶,你早不來,晚不來,專挑警方辦案的時間來。
艾卿努力的衝昭雪使眼色,五官都快擠變形了,卻沒有達到意料之中的效果。
對方完全忽視了艾卿的存在,一心一意的盯着自己的寶貝兒子發癡發狂的往前撲。
只是,不等到她到桌邊,立即有人圍了上去,反擰她的胳膊,她又尖又高的叫聲,雙手雙腳並用的亂蹬亂踹,沒有絲毫的戰鬥力。
只是三秒,便讓人一舉拿下,像大人揍小孩一樣的接連捱了幾下,又將她上半身按在了桌面上。
艾卿大喫一驚,剛要站起來,上去跟那幾個下重手的人擒拿格鬥一番,屁股離椅子不到一公分,就讓一股巨大的力量給壓回了原地。
如同曾經大鬧天官的齊天大聖,被壓得那叫一個塌實跟窩囊,要不是聞桐歸凌厲的眼神瞥過來,只怕自己給按成狗喫屎都有可能。
艾卿身體被困,便精神上依舊執着自己警察的威儀,虎死不倒威的吼一句:“別在警察面前打人,特別是打女人!”
聞桐歸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撩起艾卿的一縷發,低聲道:“是她敬酒不喫喫罰酒。”
“別以爲你的所做所爲別人不知道!”
艾卿說完後,馬上就後悔了。
趙宇城安排的B計劃,豈不是讓自己給說漏嘴了。
聞桐歸不動聲色的直起身子,跟手下耳語了幾句。
艾卿心底意識到自己闖下大禍了,這本就是一場‘鴻門宴’,爲何這麼沉不住氣,一詐就被人給詐出來了。
歉意的看了一眼趙宇城,他倒平靜如常,臉上波瀾不驚的看着前方。
“聞總,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放過他,我什麼都肯做的。”
被按在桌上的昭雪哀求着。
聞桐歸微笑:“我只是想喂他一點東西喫,你怎麼這麼緊張的,放鬆些,沒事的。”
聽他這樣說,昭雪更是急了,掙扎着想站起來。
卻不料壓着她的男人,像是給她上了鐐銬一般,根本不能動彈。
聞桐歸眼睛並沒有看她,而是面如常色的看着趙宇城。
趙宇城盯着那盆魚湯看了一眼,幽冷的眸光又看向艾卿。
艾卿不知哪裏不對,但眼前的氣氛太過詭異,昭雪的孩子在聞桐歸的手裏。
這看似只是請她孩子喝口湯,可是昭雪卻表現得,好像要跟孩子生離死別一樣的。
於是,她咬着筷子道:“聞總,你想替章總出氣,你要找對人呀,難爲一個孩子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