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卿支愣着脖子,打了一個哈欠,鼻音濃重裏,還雜着起牀氣式的打招呼。
“三姑、六婆、阿嫂們,我的老師已經說了,生了孩子請喝酒的,我這懷孩子也得十個月以上呀。”
“艾卿。”
“小時。”
“你快出去來。”
大家又急又亂,只一個勁的叫着,卻沒有把話說清楚。
站在桌邊的姑媽,一揚脖子:“你們怎麼了?說個話都不利索了。”
艾卿虛着雙眼,她一直很困,再加上天氣也怪冷的,手搭在門把手上,欠意的笑笑:“有事晚點再說好嗎?”
“死人,門口死人了。”
艾卿聽得全身一震,半閉的雙眼向天看了看,確認似的再把來人看清楚。
門口擠着人,每一個的臉色全是驚人的一致,驚慌、惶恐、哆嗦。
“出什麼事了?大早上的。”趙宇城從臥室走出來,站到了艾卿的身後。
艾卿重複了一句:“阿姨們說,外面死人了。”
三媽媽道:“外面,外面有死人,死了一個女人。”
“是呀,才死的,才死的。”
“你怎麼知道才死的?”艾卿。
“垃圾車天天來倒垃圾的,不可能死多久,才死的。”
說話間,門外的警笛聲四起,不知道哪位良好市民,已經把警給報了。
燈閃爍的警車,由遠而近,車尾噴着白氣,緩緩的開進了小區的大門裏。
天殺的。
怎麼會這樣?
警車的出現,讓艾卿的腦子徹底的醒了,她不顧身上衣物單薄,直衝出了門口。
今天是她跟趙宇城的好日子,居然,在家門口死了人。
這……太撞期了。
正想着,趙宇城已經撥開堵在門口的一衆媽媽們,走下了臺階。
他拉住正欲出去的艾卿:“你先睡一下,我去看看。”
說完,搶身從一衆從睡夢中驚醒的鄰居們的夾縫之中擠出去。
圍觀的人羣很多,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看到沒有?”
“女人,是個沒有穿衣的。”
“你又看到了?”
“我,我還拍了照片呢。”
“發朋友圈了嗎?”
警察已經在拉警戒線,人羣像潮水往一邊退去,空出一片空地。
而以警戒線爲界的另一邊,一隻巨大的垃圾箱孤零零的在牆角。
而一輛運輸垃圾的工程車,側停在一邊。
趙宇城好不容易擠到前排,從人羣的最前端擠到附近,挑開拉起黃白線,,卻被一個警察毫不留情地伸手攔住了。
“對不起,你不進。”
“他是局裏的刑偵專家。”
趙宇城一出來,有認出的人,那男人奮力把人羣推向後面。
同時,向趙宇城打招呼道:“趙宇城。”
警察聽到同事這麼說,才把手放下,看着趙宇城道:“教授?”
“是。”趙宇城答。
“這裏不能破壞現場,能不能先讓法醫看過。”
“明秋豪來嗎?”趙宇城淡然道。
“我來打。”艾卿不知道何時從人羣裏鑽了進來,拿着手機很快的按下號碼。
趙宇城看了一眼艾卿,這時的她倦意全消,像是一個精力充沛的戰士,隨時可以投入一場戰鬥。
“明法醫,到我家裏來。”艾卿直接了當的說。
“這麼早,看病還是看你?”明秋豪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笑嘻嘻的問。
“做屍檢。”艾卿簡單道。
手機那端的明秋豪,一隻胳膊正被妹子壓得動彈不得,另一隻胳膊彆扭的拿着手機在聽。
他很不情願的嘟嘟了一句:“這事,得局裏通知我,你越級了。”
這時,他身邊的女人發出一聲嬌吟,像小貓一樣的說一句:“要嗎?”
呃……
艾卿聽得臉上一紅。
“你來是不來。”爲了掩飾只好裝着沒有聽到,催促道。
“不來,你什麼時間可以指揮我了。”明秋豪擺起了架子,隨即往身邊的妹子親了一口,身子縮入被內。
哼,擺譜。
本姑娘指揮不了你,有人能。
艾卿將手機懟到趙宇城的耳邊,有些氣憤的道:“報告老師,明秋豪正在辦事,不同意來。”
趙宇城湊近一點,聽到手機裏,女人的聲音:“不要走啦,人家好不容易來你家裏一回,不要走啦,陪陪我。”
“明秋豪,死的是,死的人是青琳。”趙宇城只說完這句,便不再多說,而是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明秋豪猛然從被子坐起,他看向身邊一臉嬌媚的女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那女人纏在明秋豪的脖子上,極溫柔的道:“你先忙吧,我下回來找你。”
“你今天的聲音怎麼跟以前不一樣?”他問。
“我以前學過在韓國當實習生時,學過表演忘記了?”
明秋豪目光呆了呆,就連那女人在自己面前穿衣服,都也沒有一絲毫反應。
艾卿收了電話跟在他的身後
。
只見在一輛垃圾運輸車邊,一個警察正在跟阿靜做着筆錄。
對方結結巴巴的,手拼命的指着屍體發現的方向:“我早上來運垃圾,……發現有血,我就下車……”
說到這裏時,阿靜已經說不下去,他眼神發直的盯着某處,然後直搖頭:“我是撞到鬼了,今天百事不順。”
就在艾卿想證實一下趙宇城說的“青琳”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一個,就看到一名剛剛上任的小警察,從屍體邊上衝出來。
他混身篩糠的衝着帶隊的警察道:“我認她,她,她是常家的大小姐。”
一邊的剛剛趕來的修誠向乎想罵人。
阿靜這種時間把受害人的信息放出來,會引起附近居民的恐慌。
果然,居住在這裏的人,一聽到常家的大小姐,似乎都知道是誰。
那一場盛大的婚禮,在微博上掛了幾天。
而且,向來高調的她,一直佔據着相城的八卦的頭條。
修誠將對方拉到一邊警告到:“不要說這些,現在起,一切只能跟警察說,對外,不能泄露半個字,請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