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琴瑟目光一凜,立即問道:“娘,我小時候是不是經常中毒?”
巫雅點了點頭,憐惜地說道:“你小時候也不知怎的,經常喫錯東西,上吐下泄的幾乎去了半條命,後來將與七王爺訂婚的那塊血玉帶在身上,身體便好了很多。”
“怎麼了,瑟兒?”
查覺到左琴瑟神情嚴肅,巫雅禁不住又問道。
左琴瑟抿起粉脣,心中卻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好個陳鳳紜,原來都是拜她所賜!
她體內的毒大多是五六年前被下的,那時她才七八歲,陳鳳紜竟然忍心對一個孩童下手。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若不是有這塊血靈玉護佑,恐怕原主早已命喪黃泉。
左琴瑟心口起伏,一想到毒辣的陳鳳紜對那麼小的孩子下手,就恨不得在她身上也種上幾十種毒藥!
她看向巫雅,突然想到什麼,立即伸手扣上巫雅的手腕。
“瑟兒,你怎麼了?”巫雅雖然奇怪她的行爲,卻並未掙扎。
探到巫雅體內並沒有被下毒,左琴瑟不禁舒了口氣。
“娘!”放下巫雅的手,左琴瑟突然問道:“您想做主母嗎?”
巫雅被她嚇一跳,立即小心地看了看屋外,低聲道:“小心這話讓你二孃聽到。”
左琴瑟卻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您只需告訴瑟兒,想是不想?”
巫雅遲疑了下,搖頭無奈道:“這將軍府是你爹一手打出來的,娘又怎肯讓它落入外人之手,可是……”
“瑟兒明白了。”
左琴瑟嚯地站了起來,目光堅定道:“娘,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巫雅一臉迷茫,就見左琴瑟突然招了冬兒和妃兒,招呼也不打,便出了門。
……
左琴瑟趕到花滿樓時,正見一隊官兵從人羣中衝了出來,呼啦一聲,將帝都第一青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她立即拉了冬兒和妃兒躲在人羣裏遠遠觀看着。
“發生什麼事了,這是?”
“聽說花滿樓背地裏幹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得罪了朝廷。”
“屁!”一道尖細的聲音突然在議論聲中響起,“你們懂個毛,這事我知道。”
那聲音不小,立即引起了四周人羣的注意。
左琴瑟也不禁望了過去,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正被衆人圍在中間,得意地說道:“這花滿樓可是大有來頭,背後撐腰的人可是當今太子爺,明着是供人消遣的風月場所,實際啊……”
他忽然壓低了聲音,“背地裏進行着買官賣爵,拉幫結派的勾當……”
這時,花滿樓的老鴇和姑娘全被官兵們押了出來,一衆鶯鶯燕燕哪曾見過這等陣仗,全都嚇得花容失色,哀求不止。
“官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老鴇拉住爲首官差,塞了一錠銀子到他手中,諂笑道:“奴家可都是正經營生啊……”
“呸,還正經營生!”
哪知那官爺並不買賬,猛地將銀子摔到老鴇臉上,“曜王在此,你竟敢行賄?來人,將她抓起來。”
幾個官差立即上前將老鴇抓住,而左琴瑟也看見人羣中,一頭白色駿馬正緩緩駛來。
馬上之人高冠博帶,玉石之姿,端的是俊彥無雙!
事關東宮太子,這事就變得很敏感,按理來說像曜王這般得寵的皇子,更應該回避纔是。
要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南宮千煜目光在人羣中掃了一眼,看到左琴瑟,他驅馬上前,溫聲道:“左三小姐怎會在此?”
左琴瑟上前見了禮,這纔回道:“琴瑟路過此地,剛好想去花滿樓見一個朋友。”
她又向花滿樓前那羣被官差抓在一起的姑娘們望了一眼,問道:“敢問殿下,那花滿樓裏的姑娘將會如何處置?”
“按照程序會帶回衙內審問。”南宮千煜微微一笑,問道:“左三小姐說的朋友可是裏面的哪位姑娘?”
左琴瑟點點頭,仰頭看向馬上之人,“殿下,琴瑟有個不情之請……”
“你帶走便是。”
啊?
左琴瑟微微一愣,見南宮千煜略一頷首,便驅馬離開。
她這才反應過來,立即喜上眉稍,衝南宮千煜的背影喊道:“謝謝殿下!”
她都還沒說是什麼請求,他就已經知道並答應了她。
左琴瑟看着南宮千煜俊逸的背影,心中感慨:這樣通情達理七竅玲瓏的美人,她真的好想據爲已有啊!
可惜!
左琴瑟搖了搖頭,這裏終究不是她的世界。
南宮千煜離開後,左琴瑟便走到那一羣花滿樓的姑娘跟前,仔細看了一圈,走到一位身着煙色紗裙的女子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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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正嚇得粉面煞白,陡然見有人問她,哆嗦着回道:“梅……梅煙。”
左琴瑟點點頭,又問道:“你想不想離開這裏?”
梅煙愣了會,見眼前少女衣衫雖舊,但清秀的臉上卻有着一股不符合年齡的沉穩,她閱人無數,自然知道這少女並非普通女孩。
當下,點頭如搗蒜,“想。”
許是南宮千煜早已吩咐過,左琴瑟將梅煙帶走時,竟沒有一人阻攔。
走到一處無人的樹蔭下,左琴瑟忽然轉首問身邊低眉垂首的梅煙。
“聽說我二叔很喜歡你?”
梅煙先是一怔,隨後有些慌張地說道:“梅煙不知道小姐說的什麼意思?”
“我叫左琴瑟。”左琴瑟輕笑一聲,“你不用慌張,我不是來讓你離開我二叔的。”
那日見二叔樓着這女子上樓,她便讓冬兒去查了下,才知道二叔早在一年前便在花滿樓包下了一個姑娘的所有場子。
可以說,算是名下言順的小情人了。
原先她還有些奇怪一毛不拔的二叔,爲何肯在一個風塵女子身上一擲千金?
可是見了梅煙這溫柔似水的模樣,她算是恍然大悟。
二叔在陳鳳紜那裏一直像只受氣包一樣看臉色做人,作爲男子的自尊心,早已被陳鳳紜踐踏成渣。
他對陳鳳紜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懼。
而梅煙一個青樓女子,向來便會察言觀色,自然是秉承着顧客就是上帝的法則,將二叔伺候得服服帖帖,百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