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不定暗自閃躲,剛剛護着華非奕的手掌微微的輕顫了一下。
祁易弦非人一般的眼力,不是這一兩下可以糊弄的。
手裏有非常明確的證據,祁易弦自然心裏有底。
見陳允目光呆滯的垂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柯鈞等了幾息時間,等來的只是時間的靜止,並沒有等來一聲迴應。
柯鈞也不再繼續等待,又繼續說道:“陳允裝病使路途暫停,悄悄潛入一戶山溝的村莊拐走了一位農婦的男童,在山間抓捕大量的老鼠,給其喂下毒藥,又將老鼠和男童放在一起,三日後男童毒發身亡。”
“你拿孩童做了試藥,又將其扔到百擅司門口,營造了百姓恐慌。前幾日順着男童裏衣上的蘆葦,百擅司追蹤到大黎言都臨近的山村,發現了人口失蹤案,在隔了後山的山東里發現了狂躁死去的老鼠,以及原本男童身上被老鼠咬破的外袍。”
這一件事情被報出來的時候,華非奕猛的瞪大了眼睛,眼神裏充斥着難以置信。
嘴裏喃喃細語道:“這絕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平日裏雖然聽聞陳允武功高強的,可也從來沒有看見陳允舞刀弄槍,一直都是個柔弱的小女子。
她怎麼會捉老鼠,給老鼠下毒呢?還會擺弄童屍。
這麼殘忍的事情,怎麼會是陳允乾的……
祁易弦看着華非奕的模樣,頓時覺得有些許搞笑。但華冉青就不一樣了,一聽見這些事情的時候,華冉青立馬就將自己蜷住,捂着耳朵,一副害怕到入魔的樣子。
祁易弦微微擡眸看向牢門裏躲在最後面的華冉青,心裏便有了主意。
祁易弦微微擺手,側目看着練隼說道:“那個延仲四公主好像有點冷,去把她請出來,貼着陳允取取暖。”
祁易弦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只見練隼打開牢門進去的時候,那華冉青就不停的掙扎起來:“不要抓我,不要碰我,你放開。”
“不關本宮的事情,真的不關本宮的事情啊,不是本宮乾的,不是本宮。”
“皇兄救我,救我啊,皇兄。我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不想……”
“祁易弦,求求你了,別這樣。別這樣對我,我錯了,我真的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和你作對了。”
“求你了……”
華冉青一邊張牙舞爪的掙扎着,一邊欲哭無淚的求救。
可祁易弦哪裏會聽她說那麼多,直接就下了命令:“帶出來。”
祁易弦的聲音不是很大,一張肅清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不怒自威。
練隼本就是個糙漢子,生的一表人才的,可手上也是沾滿了鮮血。哪裏會很溫柔的請華冉青出來,也只不過就是提溜着華冉青的領子硬生生的拖出來罷了。
出了牢房,練隼就像扔垃圾一樣,把華冉青丟在了陳允一起。
“啊!”
華冉青被扔出去的時候,喫痛一喊。
練隼動作粗魯,華冉青不小心碰撞到那個陳允的身上,陳允牽扯到胸口的內傷,頓時痛的輕呼了一聲,隨後便是一張慘白的臉放大在衆人的面前。
華冉青好像碰到怪物一樣,不敢沾到陳允,陳允用失望又痛楚的眼神望着不停往旁邊縮的華冉青。
祁易弦只聽見華冉青嘴裏唸唸有詞道:“真的不是本宮乾的,本宮只是見了她一面。”
“是她來找本宮的,不關本宮的事情,不關我的事情啊。怎麼能這樣對本宮……”
“本宮只是想教訓一下你的,不是想要害人,真的沒有,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華冉青哆哆嗦嗦的,一張嘴一開口就什麼都說,可說了這句又說那句,反正風言風語的,一句祁易弦也沒有聽明白。
聽了半天沒聽出來什麼,反而牢房裏的陳昱許默默地緊張了起來,生怕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四公主會說出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情來。
祁易弦知道華冉青現在已經怕的要死了,就立馬哄騙道:“無妨的,一切都可以打個商量。”
“延仲與大黎也是友好的關係,若是四公主會說出什麼本宮比較感興趣的東西,那本宮做主放了你便是。”
祁易弦誘騙這,果然華冉青那雙閃着精光的眸子就立即擡了起來,就那樣直勾勾的看着祁易弦。
祁易弦其實也不是特別想知道什麼事情,主要是因爲事情的過程她也基本上查的差不多了。
不過若是有一份來自延仲四公主的親口證詞,就算陳允不認這些事,那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祁易弦嘴角上揚,眸光流轉的望着華冉青,華冉青只覺得這好像是一種深淵一直勾着自己。
華冉青張了張嘴,下意識的便說道:“陳允回來時,偷偷的來尋過本宮,和本宮說了好些話,說是會在你的生辰宴上幫本宮殺了你。”
“她說她會在冷宮那裏等你,讓我到時候將你引過去。可誰知道那日本宮忘記了,一時和你鬥嘴之時,就被人逐出了宮。”
“本宮也不知道爲何南啓的太子會被陳允下毒,更不知道她會捉老鼠害人。本宮真的自己錯了,祁易弦,求求你,放過我吧。”
“我什麼也沒有做,不關我的事情。”
華冉青眼裏含着淚光,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在這昏暗的地牢裏還顯的挺好看的。
祁易弦一眼看過去,只瞥了她一眼,其他的便再也沒有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的一點也不爲過。
隨即,祁易弦的目光便掃了練隼一眼,練隼立馬提筆記了下來。
剛下筆時,祁易弦眼神微動,忽然說道:“先不要下筆,把筆給她,讓她來寫。”
祁易弦的手指指着華冉青,華冉青搖着頭,眼睛裏充滿了抗拒與驚慌。
祁易弦卻不管她這麼多,揮袖就道:“筆給她。”
練隼起身就將臺子擺在華冉青的面前,然後將筆塞在華冉青抖的不行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