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守君如玉將華年 >第四十八章 他也是親弟弟
    祁易縉得了許可,就慢慢的朝自己的小院走去,他還是端正的走着,內心卻像得了糖一樣高興。

    皇長姐身上有一種想讓人跟隨的灑脫,他沒有撒謊,他是真的想跟着她。

    自己也順便出去看看,這個大好山河,開闊一下眼界,他不想一輩子待在這讓人冷寂的宮門之中,像個遺孤一樣。

    祁修芾坐在龍椅上沉思了許久,他招了周緹過來說:“去國庫多支一份用度。”

    周緹領了命就立馬辦事去了,他知道皇上命他多備一份用度,是什麼意思。

    這是爲了二皇子啊,不過,也有可能是爲了長公主。

    祁易弦收到祁易縉去面見父皇的消息,已經很晚了。這時的她喫完晚膳,已經快一個時辰了。

    她在弟弟祁易朝的院子裏,逗着祁易朝“咯咯”的笑着。

    她在等父皇處理完公務過來,和她一起在看看弟弟,她明日就要走了。

    祁修芾來的時候,守門的內侍剛下下跪見禮,就見他揮揮手小聲說道:“不用多禮,小聲些。”

    他在自己家裏,沒必要喊來喊去的,等下還驚擾了裏面的兩個孩子。

    他踱步向裏走去,周緹放輕步子緊跟其後。

    其實祁易弦坐在榻邊逗弄弟弟時,她就聽見院外的動靜了,只是她在等父皇自己進來。

    祁修芾身穿淡黃色長袍,揹着手就走進來。

    祁易弦見他來了,馬上就張手向大步他跑了過去,跑的祁修芾頓時心花怒放,他大笑着伸手就抱起女兒。

    祁易弦勾着父皇的脖子,心裏更加有些不捨了。

    她嗔怪道:“父皇今日怎如此晚,是不是把阿弦忘記了”

    祁修芾第手抱着女兒,一手就摸着兒的頭頂。

    這是他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女兒啊,怎麼會忘記了呢。

    他笑道:“今日公務繁多,來時又被些許事情誤了時辰,這這才晚了。父皇怎會忘了阿弦,阿弦是父皇盼了許久才降世的皇長女,只怕捧在手心上都怕會化了的人兒啊。”

    兩人來到榻前,一同看望此時還躺在襁裸之中的祁易朝。

    祁修芾把女兒放在榻上,爲她脫了鞋,就看到了一臉癡笑的兒子,正對着自己傻樂着。他俯身坐在榻邊。

    他輕撫了一下祁易朝白胖的小臉,不禁感慨道:“離京多日,未曾想我們阿朝也大了些許。”

    祁易弦見氣氛有些低沉,她笑着就從榻上站起,輕輕的從身後就攀到了父皇的背上。

    她輕輕的靠着父皇,她軟糯的說着:“待日後阿弦長大了,一定把這世間最好的寶物全都尋來,送給父皇。”

    祁修芾感覺到了背上人兒的安慰,他便手就撫上女兒的手臂,生怕她在榻上靠着他,會不小心摔了下來。

    他聽着女兒玩笑似的話,也沒放在心上,他只笑着應道:“好,父皇一定等着我家阿弦長大。”

    父女倆說笑着,燈火忽明時,只聞笑活聲片片。

    周緹站在旁也樂着高興。

    他默默的把燕純和漣儀一起叫了出去,不忍心打擾到這父慈女孝的畫面。

    玩鬧了一會兒,祁修芾突然就淡了笑,他對女兒說:“今日傍晚間,易縉突然來殿中尋我。”

    他一說話,祁易弦逗弄弟弟的手就停住了,二弟弟怎麼想起尋父皇了

    她不解的看着父皇:“二皇弟尋父皇坐甚”

    祁修芾思緒萬千,他只道:“那孩子只說,想與你一道前往鎮國寺,想伴你左右。”

    祁易弦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歎不已了。

    她從未想過,她那悶不吭聲的二弟弟,居然會踏入龍淵殿尋父皇,說出那駭世驚俗的話來。

    她驚了一下,就又看向父皇詢問道:“他可曾說是說笑的”

    祁修芾整理着衣袍,他搖搖頭說了句:“不曾,就打定心思了要跟着去鎮國寺。”

    祁易弦聽了心裏有些動容了,唉,他想跟着就跟着吧。

    祁修芾想了想,看着自己笑的溫潤的女兒,他說着:“讓他跟着也好,總歸有人陪着你。”

    祁易弦被父皇說的愣了一下,她意味深長的說道:“二弟弟也是父皇的兒子。”

    祁修芾被他這句話說的,心好像突然緊驟了一下。

    祁易弦抱起榻上的弟弟,輕輕的哄着,她又說着:“母后生前也對二弟弟多有關照,他總歸也是阿弦的親弟弟。”

    女兒小小年紀,就說出這番話來,連祁修芾都忍不住慚愧了。

    他好像明白今天那孩子說:“皇長姐心有鴻鵠,兒臣心嚮往之。”是什麼意思了。

    他低着頭開始沉思,他好像在對自己說,又好像在答應着女兒什麼一樣,他輕聲應了一句:“父皇知道了。”

    父女倆又攀談了一會,有涉及朝政,爲人處世,立世之道,甚至家事。

    祁修芾也終於知道自家女兒醒了以後,到底哪裏不一樣了。

    女兒變得聰慧了,雖然也還是頑劣嬌俏,但是多了一股錚錚傲氣。

    有不得不令人矚目的期望,還有尤然心生的臣服,她足智又多謀,自信又不得不令人驚歎的手腕。

    讓祁修芾更覺得,自己要好好保護女兒了,祚皖說女兒與常人不同,女兒如此優秀,不得不讓他更加小心纔好。

    他把女兒送回院子以後,他走時囑咐漣儀:“明日早些叫公主起身,你一早多做些桃花酥,她愛喫你做的。”

    漣儀弓着身子就輕聲應了:“是,奴婢知道了。”

    說完,祁修芾就大步走了出去,他心裏十分惆悵,有捨不得女兒的,也有害怕女兒在外受苦的,反正好幾個理由,都讓他心裏難受。

    他失魂落魄的回了內殿,坐在書案上久久不動,他眼神就盯着一處發呆。

    周緹在旁伺候着,看着都心裏有些難受。

    他只覺得皇上實在是過得太苦了。

    他陪了皇上一會,也沒說話,就下去給皇上沏茶,期間,他已經換涼了好幾壺茶水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周緹看着皇上還是一動不動的,連眼睛都很少眨,他有些急了:“皇上,皇上。”

    他喊了兩聲,皇上還是愣愣的看着一處,絲毫沒反應,他心裏有些擔憂起來了。

    周緹上前伸手在皇上眼前晃晃,輕聲在皇上耳邊喊着:“皇上。”

    喊了片刻,祁修芾才突然反應過來,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坐了許久了,坐的人都沒知覺了。

    他捏了捏眉心,提起筆的手都抖了。

    周緹看着一陣心疼,他勸道:“更深夜露了,皇上還是早些歇息吧。”

    祁修芾好像沒聽見一樣,他提起筆的手都還在抖,他繼續批改着奏摺。

    油燈敞亮,長簾搖曳之下,就是一夜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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