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守君如玉將華年 >第七十二章 喜上眉梢
    這時候,營帳外響起了士兵的報告聲:“啓稟將軍,齊小將軍聽聞將軍回來,他在大堂內等將軍多時,說是想見將軍一面。”

    容珩心中激起一瞬的不耐煩,他沉聲道:“不見。”

    他說完,帳外的士兵得了消息便離去了。

    沐身完,容珩把伺候他的士兵遣了去拿祁易弦的衣物。

    容珩自己在營帳內打了熱水,又洗了個頭,待他長袍而立,溼發披肩的時候,士兵取了裝着衣物的包袱,也即刻回來了。

    士兵的身後跟着半大的少年祁易縉,“將軍,二皇子執意要跟着末將來見您。”

    容珩聞言向士兵身後看去。

    三年多未見,祁易縉的身量高出了許多,人也越來越像個刻板的儒大夫。

    唯有那張清麗俊逸的臉,還是那樣處變不驚,有着這個年紀沒有的沉穩。

    容珩見祁易縉尾隨着士兵前來,面對這個不請自來的表弟弟,他眉頭微微一緊,有些不悅。

    容珩微微擡起下巴,鳳眸下的暴躁冷漠盡顯,“二皇子深夜前來,本世子真是有失遠迎。不知所爲何事”

    祁易縉刻板着臉,他緊緊的盯着衣衫不整的容珩,像個護食的小獸,他說道:“世子莫惱,阿縉只是前來尋深夜不歸家的頑劣長姐。”

    容珩鳳眸微眯,他譏笑了一聲,便朗聲道:“看來二皇子家風甚嚴,不過,安弦並不在本世子帳內。”

    祁易縉身穿青色長袍,他站的筆直,文雅的像個文士書生,他緊繃着臉,明顯不信容珩的話,他有些咄咄逼人道:“那爲何世子讓士兵前去,取我長姐的衣物”

    容珩雙目寒光撇向祁易縉,在與祁易縉的目光交匯之處,彷彿閃着隱匿的劍鋒,他冷冽的說道:“安弦在戰場上弄髒了衣物,不便回駐地,在外留宿了。”

    祁易縉聽了以後,有些緊張起來,他慌了神,立馬上前一步問道:“她可有受傷”

    容珩居高臨下的用餘光撇了一眼,那個直挺的站在燈火下,滿面擔憂的少年。他鬆了送緊皺的眉頭,淡淡說道:“她未曾受傷,特此讓我回來爲她取了衣物,順道回來和你們報備一聲。”

    祁易縉聽了瞬時鬆了口氣,他這纔想起自己的禮數,他俯首彎腰向容珩作了一個兄長禮:“是弟弟方纔失了禮數,望兄長莫怪。”

    容珩繫好衣帶,士兵在他腰上繫好白玉腰帶以後,容珩身穿深藍袍而立,他穿着長靴冷聲道:“無事,回去歇着吧,明日她便回了。”

    祁易縉聞言站直身子,他並沒有出帳,他定定站在那裏,望向容珩整戴衣裝的模樣,他出聲問道:“兄長可是要外出”

    容珩整好衣服後,他拿過士兵放在案上的包袱,也沒有看他,也沒有張嘴說話,就從鼻子發出聲,冷淡的應了他一句:“嗯。”

    容珩說完,便踱步出了帳篷,祁易縉在他身後,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大喊道:“姐姐頑劣,還望兄長好生照顧着些。”

    容珩翻身上馬,意味深長的望了他一樣,他只應道:“好。”

    容珩一襲湛藍長袍,一頭泛着水汽的頭髮披在身後,月光傾斜在他英挺的面容上,他洗盡了一身血氣,此時一塵不染的立於馬上,像個面如冠玉的臨風公子。

    守駐地的前鋒見將軍出來,他見狀就再次上前稟報:“啓稟將軍,齊小將軍在大堂等您許久了。”

    容珩俯瞰着他們,眼神有些冷冽,夜色中的鳳眸竟還泛着寒光,他微怒道:“他來的如此晚,本世子仗都打完了。還總是來報他等着我幹什麼還是他認爲,他比長公主都要尊貴要本世子先去見他”

    容珩的聲音在月色下更加顯得清冽,直擊人心,肅殺的威嚴,通身的氣魄,令在場的士兵不禁膽戰心驚,他們單膝低着頭,一語不發的承受着容珩的怒火。

    祁易縉站在營帳外,他被火光照着的臉,緊緊的望着容珩,神色不明。

    空氣凝滯了片刻,容珩並未發火,他在黑夜中,向邊上的營帳冷冷的撇了一眼,收回目光就直接打馬向外奔去。

    他可沒這麼多時間在這裏逗留,阿弦還在邊城小院,也不知道那裏簡陋的樣子,她可會皺眉。

    那小院本就是容珩在行軍打仗、外風餐露宿時,隨意住的地方,肯定要比平常簡樸許多。

    躲在旁邊營帳內的齊仕年,他遠遠的豎着耳朵,聽着這邊發生的一切。

    他身姿也如英國公一般高挺,皮膚有點黑,長的神明俊朗的,只是臉上稚氣未脫,顯得有些風流。

    齊仕年雖然也是一名血氣男兒,但是面對氣場強大的容珩,他還是有點畏懼感。容珩氣場太冷了,讓他總是忍不住想要縮起脖子。

    齊仕年躲在營帳內,他知道他自己趕到的時間有那麼一點點晚,但是這也不能怪他吧。他是按照平常速度趕來的。

    他怎麼知道容珩會這麼心急,直接帶兵去一舉攻破了北域。他以爲怎麼着也得等他到了,在開戰的。

    結果這容珩也真是個有本事的,不愧是當年驃騎大將軍之子,剛剛他聽說這次北門關一戰,容珩帶去了十萬兵馬,大概還剩了五萬兵馬。

    百年來都難打下來的北域,被容珩遇上了天時地利人和,使了些許小計,然後配上自己的武功蓋世,就這麼給滅了。

    半年內,容珩帶人殲敵二十萬人馬。奪回了大黎失守的三座城池,不僅讓大黎燒燬的城池,迅速改造回到了原來的模樣。還一舉擊破了北域最後的十萬騎兵,滅了北域的殘兵敗將,這僅僅只用了十萬兵馬不到。

    嗯怎麼說呢。

    容珩這霸道又直接虐殺的操作,讓齊仕年都不禁咋舌了。

    他趕到的時候,還在猶豫要不要帶兵去前線看看,現在看來,還是趕緊帶着兵馬去收拾戰場吧。

    不然等容珩那個祖宗回來,他又要捱罵了。齊仕年來之前,英國公齊肆銘可是交代了他:“到了前線,一切以祁王世子說了算,軍令如山,怎麼着也得聽他的。”

    齊仕年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命苦,要是他待在這裏還吊兒郎當的,他回去就可能會被他老爹打斷腿關起來了。

    唉,總歸還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啊,生長的環境不同,心境也就不一樣了。

    容珩面如玉冠,在月下拂風駕馬,飄逸的衣袍御風而起,衣袍拂風而動之處。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角上勾着淺淺的笑,如沐春風,像個去奔赴萬里的錚錚少年郎,神色好不瀟灑飛揚。

    他趁樊城城門還未關,一路踏馬,去了城內的城西小巷的李大叔家。趁他關門之時包了點喫食小菜,又去王大嬸家包了一隻烤酥雞。

    容珩去敲響了大街已經關門打烊的“歲歲點心鋪”。

    店主雲昭華是個梳着婦人鬢的姑娘,她今年十五芳齡了,她還未成婚。成婚前夕,她去外祖家賀喜,未婚夫一家及其自己一家人便糟了北域人的毒手,待她歸家便只見到白骨片片。

    從此,女郎披麻戴孝,一人撐起半家小店,帶着對來世的期望,一頭婦人鬢梳到了尾,守起了活寡。

    雲昭華動作溫婉,她見深夜來人是容珩,面上一愣,隨即就莞爾一笑,“將軍深夜上門,可是有事”

    容珩拉着赤樞,他面不改色的冷聲道:“來買點心,點心要桃花酥,再來一壺果酒。”

    雲昭華深深的望了一眼那身如玉樹的男子,他眉目間透着意氣風發的模樣,可見心情不錯。

    雲昭華疑惑的眉頭微微一動,她有些好奇將軍的妹妹是何許人也了,竟也能讓鐵血錚錚的將軍,不動聲色的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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