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守君如玉將華年 >第七十三章 月事
    不過,雲昭華並未多話,她馬上包好先前做了準備自己喫的桃花酥,又打了一壺桃花果酒。

    她淺笑着遞給了容珩,“將軍拿好。”

    容珩伸手接過,付了銀錢後,他用鼻音不冷不淡的應了一句:“嗯。”

    他便翻身上了馬,容珩望着身形單薄的雲昭華,見她還站在門口望着他。

    容珩心裏動容了一刻,他淡漠的開口道:“進去吧,關了門就別開了,不安全。”

    雲昭華微微點頭,她低頭不語,慢慢的關上了門。自她孤家一人之後,這位少年將軍看似冷漠,私底下卻讓士兵對她多加照看。

    這位將軍除了平常帶兵經過,她遠遠的見過他寥寥幾眼。他從未進過她的店,今日是第一次見他進了店門時,就覺得他眉眼間與平常鐵血的模樣不同,可見他心中也存有一份柔情。

    雲昭華癡癡的坐在店內,她沒有點燈,她神情恍惚落寞,像個被世間遺棄的棄子。

    她心想:如果可以的話,希望這面冷心熱的將軍,以後不會受這世間最難熬的相思苦。

    容珩表面冷酷鐵血,卻是最看不得因爲戰事而家倒人散的人。他會認爲是自己的無能,才讓百姓流離失所。

    尤其是像雲昭華這樣的孤女,他總是會想起自己被父王孤留於世的母親。

    容珩從城內離去,就馬不停蹄的向樊城城牆邊趕去。他風塵僕僕,披散着的長髮都被風拂幹了。

    等他趕到小院時,已經是他和祁易弦分別兩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

    這時,祁易弦迷迷糊糊的躺在小院的牀榻上,她蜷縮着身體,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蓋着榻上有容珩身上味道的被子,她全身冒着冷汗,還是覺得有點瑟瑟發抖的冷。

    祁易弦緊緊的皺着眉頭,整個人都懨懨的。腹下的絞疼感,讓她半睡半醒的。

    容珩獨自一人來到小院外,他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院門,一手牽着赤樞,一手拿着喫食,就進了院子。

    容珩關好院落的大門,他修長英挺的身姿,衣不帶葉的,就踏着穩健的步子進了小院。

    他把赤樞系在院子裏的柱子上,拿着喫食和換洗的衣裳,不動聲色的就輕輕的推開了虛掩着的房門。

    破敗卻牢固的房屋內沒有掌燈,容珩一進去便覺得漆黑一片。

    他從小習武,自小便耳聰目明,在黑夜中,他看見了那個蜷縮在小榻上的小姑娘。

    他警鈴一響,心頭一慌,有點不安。他微微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是戰場上遺留的血衣上的味道,是新鮮的血氣味。

    容珩有點手足無措的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就上前查看癱在榻上一動不動的祁易弦。

    祁易弦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半睜開了眼睛,她的房門被人推開了,片片月光從外面逃竄了進來。

    面前閃過點點星光,她心頭一愣,就被人掀了被子扶着坐了起來。

    容珩面色慌亂,他輕顫着手扶起面色蒼白的祁易弦,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容珩敏銳的目光,掃過祁易弦的身上,她一身血衣,完全就不知道傷了哪裏。

    被子一掀,血氣味越來越濃。容珩打顫着聲音,他低頭慌亂不安的問着:“阿弦,這是怎麼了。”

    祁易弦半睜着眼睛,她無力的撫上容珩溫熱的大手,容珩見狀,馬上反把她的手抓在掌心裏。

    彷彿怕她飄走了一樣,帶着少年的不安慌亂。

    容珩的手很熱,祁易弦望着容珩溫柔出水來的眼睛,有點委屈,她聲音很小的貼着容珩說道:“腹疼。”

    容珩一聽,還以爲她腹部有傷,他慌亂的伸出手,沒想那麼多,就直接去摸索着祁易弦的腹部。

    入手的是女子溫軟的腰腹,容珩卻心神俱亂,只想着她傷到了哪裏。

    祁易弦被容珩的動作嚇到了,她緊張不安着,蒼白的臉上不禁燒熱起來,她紅着臉,抓住了那隻遊走在她腰間的大手。

    祁易弦的聲音帶着女子的嬌憨,在容珩的耳邊酥酥的,“哥哥,別摸。”

    容珩瞬間感覺自己不安的心潰散了,他面紅耳赤的想起來,懷裏的妹妹是一名女子。

    他頓了頓,故作鎮定道:“是哥哥心急了。”

    容珩倉皇無措的別開眼,他假裝無事的把祁易弦輕輕的靠放在榻上,自己前去桌案前掌了燈。

    燈光搖曳之處,整個簡陋的小屋都通明瞭起來。

    祁易弦面色蒼白的臉上,微微泛着潮紅。容珩見有了燈光,立馬上前去看祁易弦的傷口。

    他扶起祁易弦,在她身上目光都快把她看出個洞來了,也沒找到傷口在哪裏。

    祁易弦晃着腦袋,她有點受不了容珩這赤裸裸的眼神了,她推了推容珩,她故作輕鬆道:“哥哥快別看了,也許只是腹疼而已。”

    容珩身姿迢迢,玉樹琳琅的站在燈光下,微微挑起的眼尾,目光顯得熾熱又風流。

    他明顯不信祁易弦那句輕描淡寫的話,他皺着眉頭,就又上前扯着祁易弦的衣袖,到處看,“哥哥不信,哥哥明明聞到血氣了。”

    祁易弦被他突然幼稚的一幕可愛到了,她無力的笑了笑,原來她的哥哥也可以這麼像個孩子。

    祁易弦沉默不語,嘴角噙着笑,全身癱軟的隨他打量着。

    容珩滿臉疑惑,他站在榻邊許久,他也不知祁易弦爲何腹疼,爲何身上的血漬明明乾涸了,還會有一股血氣味。

    容珩定定的凝望着小姑娘坐着的地方,她不曾起身,他也不曾掀她的衣裳,檢查她的傷勢到底如何。

    腹疼有血氣

    容珩靈機一閃,他突然想起許久以前,他在自家母妃身上也聞到過血氣味。

    容珩那時候還是個半大的少年,並不懂母妃身上的血氣味是哪裏來的。他上前便緊張詢問着母妃是否受傷。

    那時候,母妃掩嘴一笑便嗔怪道:“阿珩啊,你還小,母妃並沒有什麼事,無需擔憂。”

    但是容珩在經歷了痛失父王后,他變得對生死敏感不安。他背地裏悄悄的詢問過太醫。

    太醫告訴他:“女子在十三歲前後會來初潮,以後月月都會來,俗稱月事。”

    從那以後,容珩就會在隨記中記着母親來月事時,他要給母親備姜紅糖水,要做到噓寒問暖,貼心暖心。

    容珩也想要在父王長眠後,好好照顧母親,他總是冷着臉,在背後爲母妃做了許多事情。

    這麼一想,容珩突然間反應過來了,他回過神,靜靜的望着面前身姿曼妙的少女。

    阿弦今年也十三歲了,皇家有獨有的祕方保養女子的身子,這他是知道的。

    就算阿弦這三年遠在鎮國寺,母妃和舅舅也無微不至的給她送了許多的宮裏的老嬤嬤。

    “啪。”

    容珩叉着腰,突然伸出手就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清脆的聲音都把祁易弦震了一愣。

    容珩轉眼又上前,輕輕的拉着祁易弦,“阿弦快些起身。”

    祁易弦一頭霧水,就被他順勢拉了起身。她見他面紅耳赤的,帶着少年的羞澀。她更加懵懂了。

    直到祁易弦起身以後,她迷糊無力的站在榻上,才和容珩一樣高的身量。她直勾勾的望着他俊朗的臉,卻突然身子一軟,腹疼的讓她有些站不穩。

    容珩下意識的就把祁易弦攬在懷裏,祁易弦梳的高高的束髮,髮尾打在容珩的臉上,帶了些女子身上獨有的氣味。

    容珩眼神迷離一閃,他壓了壓自己慌亂的心,他微微垂眼看向榻上祁易弦之前坐的位置。

    鋪着棉被的榻上,有一處殷紅,如同寒冬盛開的紅梅。容珩攬着祁易弦就是面色一頓,他立馬尷尬的移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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