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守君如玉將華年 >第148章 親情
    祁易弦面露一抹難掩的悲悽,她故作無事的說道:“護國公乃是征戰一生的梟雄,是頂天立地了一世的男兒。”

    “自是知曉一人做事一人當,護國公又何至於深困其中兒女欠下的債,怎能讓一年邁的父親來償還,護國公又何苦常愧於心”

    此話一出,震驚在場的所有人。誰能想到這驚駭世俗的話,居然是從年紀不大的祁易弦嘴裏冒出來的。

    秦遼眉頭緊鎖,秦淮也看着祁易弦也一副眉眼複雜的模樣。唯獨護國公夫人一雙慈祥的眼眸盯了祁易弦許久,眼中帶有淡淡的釋然。

    秦言之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祁易弦,眼中帶着感激,儼然忘記了君臣之禮。

    祁修芾不如祁易弦通透,其實也在秦裳舒死了以後恨護國公府恨不起來了。白髮老人送黑髮兒女,心中不捨又難過,卻不得不狠下心來。

    秦遼在忠義與兒女之間,他選擇了前者。這就是祁修芾對他的信任。

    衆人抿而不語,只低頭開始沉思這件事情。祁易弦輕笑了笑又說道:“無妨,護國公只待我如尋常人家的姑娘便好,我也只是因爲對護國公忠義的敬仰。”

    秦遼沉默了許久,也沒有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正凝重着,祁易朝突然在祁易縉的懷中興奮起來。

    祁易縉晃動着身子,咧嘴露着貝齒笑着,向秦遼的方向靠去。

    面對祁易朝突然的親近,秦遼有些不知所措,但害怕祁易朝摔着,也只能快速伸手將祁易朝抱了過來。

    秦遼抱着祁易朝的動作僵硬機械,他雖然兒孫滿堂,卻從不曾親手抱過家中哪個孩子,今日抱了祁易朝,明顯動作不是很熟練。

    祁修芾見此,開口緩和說道:“今日阿弦回京,不如護國公攜護國公府人隨我們一同回去喫頓便飯”

    秦遼還垂眸沉思着,還未說話,便被護國公夫人接了話去:“老身多謝公子盛情,可家中孫兒纔回京,還是回府去看看比較好。而且小姐多年未曾回京,公子還是快些帶着小姐回去一家人好團聚纔是。”

    “我們又怎麼能上門叨擾呢。”

    祁修芾想想也是,便也沒有再相邀的意思。他拉着女兒的手臂就笑着直接說道:“那下次邀護國公夫人進宮赴宴可不能再拒絕了。”

    護國公夫人自然知道下次是哪一次,她莞爾一笑,爽朗回道:“那是自然。”

    客氣話結束,天色也不早了,祁修芾就打算帶着三個兒女回宮。

    走時,祁易弦還是對秦遼說了一句:“多謝護國公這些年來對父親的輔佐,阿弦現下回京了,日後免不了上門叨擾,還望護國公可不能惱了阿弦。”

    秦遼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若是小姐前來,老夫自當親自迎接。”

    祁易弦嫣然一笑,便道:“就這麼說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秦遼輕笑着,“絕不反悔。”

    一陣笑語畢,祁易弦和秦言之打了聲招呼,也就隨着祁修芾坐上了大馬車,緩緩向城內的方向回去了。

    長行護着身後的馬車一路跟着祁修芾的馬車走,綰竹分了些貨物放到了黎京的商鋪名下,把長公主給皇上帶的珍寶都隨着馬車拉入了宮裏。

    路上,祁修芾看着自家女兒不甚歡喜,嘴咧的笑的合不攏嘴。軟糯可愛的祁易朝也異常興奮的往自家姐姐的懷裏撲。

    祁易弦心情甚好的攏着祁易朝在懷裏,邊和祁易縉說笑邊拿着小食投喂着祁易朝。

    祁修芾一路問了許多關於祁易弦在鎮國寺的日子,祁易弦一一答了以後,祁修芾不免覺得有些心疼。

    不過,祁修芾是感謝祚皖和祚原的,他知道祚原是前朝的老將,當年這祚原大師的將名可是遠播到四國的。

    祁修芾腦中祁易弦那年大病以後,那副孱弱的模樣還歷歷在目。祁易弦能有健康的身體,祁修芾是感激祚皖和祚原的。

    只是聽到祁易弦習武的日常,有些心疼罷了,他好好的女兒在家都不曾這般刻苦,他能不心疼嗎

    祁修芾當即便說道:“回宮後,父皇給你好好補補。”

    “父皇重修了芷華宮,阿弦是想住在芷華宮還是想住別的宮殿”

    祁易弦漫不經心的回道:“還是芷華宮吧,別的宮殿住的不習慣,而且芷華宮離父皇近啊。”

    祁修芾想想也是,他彷彿想到了什麼,轉眼又問祁易縉道:“你那住的地方是不是有點偏遠,父皇給你換去段暄殿可好”

    祁易縉第一次被祁修芾這樣小心的對待,他面上有些不自然,片刻之後穩了穩心神,便回道:“兒臣並無意見,父皇做主就好。”

    祁修芾聽了以後,眉開顏笑道:“段暄殿離芷華宮近,與龍淵殿也近,相護走動也方便。”

    “那就這樣說好了哈。”

    祁修芾想要接納一個人,適應的也很快,和祁易弦一樣是個真性情的人。

    祁易弦見了這般情景,心裏越發高興了。人間美好不過親人相伴,親情永駐。

    一想到這裏,祁易弦就不免想起了容珩,心中不免掀起了一點點共鳴。哥哥小時候也曾渴望過一家人團聚吧,只是一直放在心裏從不對外人道罷了。

    也不知道她走的這一月裏,哥哥在北境過得是否安好,是否像以前一樣一忙起來便忘記了喫飯。唉,祁易弦這個心不免便有些擔心起來了。

    殊不知,這個時候,容珩正在北境的駐地中執筆處理着一筆筆軍務,一筆一勾中凌厲鋒芒盡顯。

    他清心寡慾的日復一日的如此忙碌,許久不見那個嫣笑如花的姑娘,他倒是心裏想的緊。

    容珩手上處理着公務,心裏卻想着處理完這個月的公務,他便可以準備舉兵回京了,約莫四月就可以班師回朝。

    還有十日便要到四月了,也是時候該給舅舅寫信去,讓舅舅派接替的將領過來了,總不能讓他一直駐守在這裏。

    祁易弦一日日的長大,一日出落的比一日好,容珩心裏實在是不放心的緊,不回去親自看着,他生怕小姑娘哪天就會跑丟了。

    許久,容珩擡眸望向帳外,心想着:按行程算,那姑娘現在怎麼也該到了。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收到她的來信呢。

    容珩心中絲絲微甜,他默默地期待着,嘴角不經意的便勾起了一抹笑意。

    看的旁邊的將領們一時迷糊起來,還以爲自己看錯了。重新抹抹眼睛再看一遍,容珩已經恢復了以往不苟言笑的模樣。

    將領們心下了然,沒錯,就是自己剛剛看錯了,祈王怎麼會突然間笑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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