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只有主子見到長公主時,纔會露出這樣溫暖的神情。
容珩不停的處理着手頭的事務,片刻之後立馬便修書一封遞給了柯鈞,沉聲說道:“將這信件送往黎京。”
“另外,那些事情要加快日程了,該做準備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
柯鈞也不敢提醒容珩注意身體,他便只好回道:“是。”
然後接了信封便轉身出去了。
容珩一向心思縝密,自然是要將一切事物安排好了以後才能回京。他雖是心急,但也不會急功近利。
容珩在一地處理着相關事宜,華厲在一方謀算着這廣袤無垠的天下,南啓在一方觀望着局勢,坐等蓄勢而發,坐收漁翁之利。
但是一切事情又怎會如此順利呢大黎的暗自防備,延仲的明槍暗箭,倒是展開了一系列的序幕。
就在容珩讓人寄信去黎京的時候,同時,延仲的華厲也加派了書信發往大黎京城。
書信中說道喜賀大黎開疆拓土,祝賀大黎成爲一方霸主。雖然句句說的都是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卻暗地裏帶了些眼紅尖酸的意味。還說了等大黎舉國同慶之時,延仲一定會派人親自前來慶賀一番。
延仲的國書與容珩的家書一齊送往大黎的黎京。誰都信先到就毋庸置疑了。
天下未定,一方突起一方爭。
槍林彈雨般的明爭暗鬥是少不了了,祁易弦現在已經回了京,自然也做好了準備來迎接這一場硬仗。
祁易弦跟着祁修芾回了宮,才發現宮中雖然冷清了不少,卻比幾年前更加堂皇了。
祁易弦安排了長行和長樂先去了芷華宮打理內務,自己便和祁修芾去了龍淵殿喫家宴。
祁修芾一早便讓御膳房備好了家宴纔去接的祁易弦,這下一回來便可以直接吃了。
祁修芾又派人給葉傅辛一衆送了午膳去,這才安心的和兒女們在龍淵殿內用起了飯。
祁易弦看着這一桌都是自己喜歡喫的菜品,不由得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家的感覺,心下甚是暖意連綿。
祁易弦都能這樣覺得,祁易縉亦是如此感傷着,這不就是他一直可觸不可及的溫暖嗎
他從未想過,以前萬般渴望的東西,竟然會在今日就實現了。
祁易縉心裏很是知足,對祁修芾的親近也越發汲取起來。
飯桌上,祁修芾讓司衛出去守着,見沒人以後,祁修芾便拉着周緹坐下一塊吃了。
周緹起先還推辭着,結果祁修芾暴躁起來,當頭就是一呵:“拘束什麼又不是沒坐下和朕一塊喫過飯,裝的生怕人知道一樣”
這下週緹礙於龍威,便也之後坐下一道吃了。祁易弦見了這般主僕相處的模樣,她忽然大笑起來,溫聲打趣祁易縉說道:“二皇弟不是說我到底像誰家的小姐嗎,現在知道了嗎”
祁易縉沒好笑的掃了那不正經的姐姐一眼,便也沒有說話。
倒是祁修芾見了這姐弟倆的模樣,他不禁好奇起來了,“阿縉還說過你不像皇家的姑娘”
說着,祁易弦還忍不住笑了起來,祁修芾聽着有趣抱着祁易朝也一齊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原來我們阿縉也有這般儒雅的氣質,倒是有些像朝中的右相葉傅辛了。”
祁易縉聽着葉傅辛的名字,眼眸不禁閃動了起來。他知道葉傅辛少年中舉,沒過兩年便直接拜相,是個耿直清廉又年輕有爲的人,不僅僅滿腹經綸還才華橫溢。
祁易縉很喜歡葉傅辛的書論經策,倒是十分仰慕葉傅辛,他當即便不動聲色的說道:“父皇瞭解右相的爲人嗎”
祁修芾見他第一次主動提起一個人,便打趣問了一嘴:“怎麼阿縉對葉傅辛這個人感興趣”
祁易縉被看出,有些紅了臉,他只好說道:“兒臣時常看右相的書論,覺得十分有自己的見地,右相是個難得的人才,這才留意了一二。”
祁修芾聽完後驚喜了,他倒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這麼好學,他大笑着點點頭,直接說道:“不用不好意思,好學是好事。”
祁修芾撫着祁易縉的背,眼中陷入回憶:“葉傅辛這個人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朕記得當年剛剛登基的時候,帝位尚未穩定,那時候葉傅辛剛剛中了狀元,年紀與朕一般大,眼中盡是神采意氣,他在朝堂上爲朕解圍,一開口一番話便直接說的御史大夫擡不起頭了。至此以後朕便重用他,親手將他送到了那個位置。”
“葉傅辛也確實才華橫溢,在治理國事上天賦異稟,倒也值得朕的良苦用心了。”
“不過阿縉你要是喜歡葉傅辛,他此時還在宮中辦公,等會吃了午膳,父皇可以帶着你去行政殿辦公,帶你見見葉傅辛。”
祁易縉眼中閃過一片欣喜,難得的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兒臣謝過父皇。”
祁修芾不以爲意,“這有什麼好謝的,喫菜。”
祁易弦給弟弟阿朝餵了一口喫的,靜靜的看着阿縉和父皇相處的模樣,她面上盡是微笑,欣慰的很。
一邊的周緹看着心裏也高興的很。
喫到一半時,祁易弦突然擡眸問道:“父皇,姑姑這時候身在何處啊”
祁易弦之前想起容珩時,便想起了那通身清貴的郡主姑姑,這時候纔想起來問到。
祁修芾朝祁易弦碗裏夾了一筷子的菜,想了想便說道:“你姑姑這些天去莊子上清修去了,去的時候還與我說過了。說是這裏清冷的很,想去莊子上小一點的地方修行一陣子再回來。”
府門清冷祁易弦眼中浮過一片悲涼。唉,人散了以後,不僅僅心涼了,連性子都不與世俗貼近了。
祁易弦不禁心疼起那名女子,“她過幾日就會回來了吧,畢竟哥哥也快要回來了。”
祁修芾長嘆一聲,“是啊,阿珩那孩子終於也快要回來了,終於我們又要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