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祁易弦翻身上馬,坐穩以後一聲哧道,便飛奔了出去。
路過宮門口,守宮門的司衛也沒有問她要出宮令牌。因爲司衛們都認得她,所以祁易弦一路奔馳,倒是暢通無阻。
祁易弦也知道燕純會幫她和父皇說明自己的去向,心裏也並不擔心父皇會尋她。
按理來說,容珩現在還沒有到黎京外城,還在離黎京還有半個城區的距離。照容珩現在的行速,估計等到了黎京也得明日早間了。
現在已然是傍晚,反正今日是到不了了,容珩也就不急着趕路了。
綰竹的辦事效率很快,等祁易弦不過兩個時辰到了憶龍居的時候,憶龍居早已騰出了視線最好的雅間。甚至爲了不打擾祁易弦的清修,憶龍居的掌櫃的還屏退了兩邊雅間的客人。
祁易弦喘着粗氣,緩了緩自己氣息不太穩的心。擡步便將馬丟給了憶龍居的小廝,自己雙袖一揮,雙腳離地憑空躍起,運動了輕功,飛上了三樓的雅間。
祁易弦一人立於窗邊,望着樓下的風景,果然,一眼望去,確實視線清晰,一眼定乾坤之氣顯於心間。
她知道容珩今日應該是不會到黎京外城了,此時恐怕是已經在隔壁城池早早的歇下了。
祁易弦一人站於窗邊,風一陣一陣的從她的髮梢邊吹過。祁易弦凝眸望着黎京的月色,月色宛如春水般潺潺流淌在這萬里江山上,像是披了一層月白色的薄紗,甚是惹人注目。
祁易弦也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焦急忙慌的往這趕,明明今日又見不到哥哥。哥哥還沒到這裏呢,她便眼巴巴的趕到這裏來了。
祁易弦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便擡手關上了窗戶,大聲喚了店內的小廝進來。祁易弦讓人給她送了一桶洗澡水,又送了點喫的,便沒有再讓人進來打擾過自己。
浴後,祁易弦一頭溼法的披在肩頭,她正拿着小酒杯小酌幾杯的時候,長行和綰竹便趕到了憶龍居,上來向她彙報了事情的發展。
得知近千餘人齊聚在黎京城門口以後,祁易弦漫不經心的擺了擺手,只開口問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們喫過了嗎”
綰竹和長行相看了一眼,一齊說道:“還不曾來得及用飯。”
祁易弦微微挑眉,“那坐下一塊喫吧”
長行與綰竹兩個人像提前約好了一般,兩人見祁易弦一人這麼悠閒的模樣,貿然插入是不是好像有點不太好的樣子,所以令兩人直接回拒了祁易弦:“不了,殿下還是一個人慢慢喫吧,我們出去喫就好了。”
祁易弦楊楊眉梢,嘁不喫就不喫吧,老孃我還樂得清閒。“那你們下去休息吧,剛好隔壁兩件雅間是空着的。”
“你們喫完以後,洗洗就睡吧。裏邊有牀,可以直接睡的,不必拘謹。本公主給你們報銷。”
語畢,雖然綰竹和長行兩人不是很懂“報銷”是什麼意思,兩人礙於身份,也不好意思去問這個新詞的意思。
祁易弦說完,又夾了一口菜,塞的嘴滿滿的,壓根就沒空搭理綰竹和長行。
兩人又是一俯首拜了一禮,這才慢慢的退出了祁易弦的房間。
祁易弦的雅間很大,外面是尋歡作曲的地方,窗戶一推,還能一眼看見外面風景,一走到最裏面,還有一張榻,供來睡覺用的。
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居室,祁易弦住的倒是舒心的很。不大不小的一間屋子,讓祁易弦充滿的一陣歸屬感。
或許是祁易弦還是喜歡房間小一點,不顯得這麼冷清吧。
祁易弦在雅間裏,自己一個人自娛自樂的喝了點小酒,喫飽喝足以後,腦子半清半睡的狀態便倒頭就睡了。
子半夜間,風呼呼的颳着,刮在窗紙上發出輕輕的“秫秫”聲。
祁易弦住在酒樓的三樓貴門圈裏,她因爲喝了點酒睡得異常安穩,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窗邊印了一個高大的影子。
容珩動作輕飄的立在高空,憑着一隻手抓着祁易弦窗外的窗框邊,整個啊身子都被掛在外面。
容珩的衣袖被風颳的有些凌亂,他單手輕輕一撐,便已經飄開了窗門,容珩如同黑夜的魑魅晃着身影竄進了祁易弦的屋子裏。
無聲之中容珩擡起手擦了擦自己額間的細汗,他走到祁易弦的牀邊,見到祁易弦熟睡的模樣,他想笑又不搞笑。
容珩五行之中無奈的又感嘆了一句:這個丫頭自己倒是睡得香,害他來回跑,就爲了找她。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容珩見天色已晚,便也沒有加快士兵們回京的行速,他安排了身邊柯鈞守着這軍隊,自己反而先行騎了快馬想回京先尋祁易弦的。
結果到了晚間,容珩快馬加鞭的趕到了皇宮裏,偷偷的潛進了祁易弦的芷華宮裏,卻不曾想燕純告訴他,祁易弦這丫頭先跑到這麼遠來等他,害他歷經千辛萬苦回京時,便直接撲了個空。
後來容珩又回了祈王府,這才結果發現祈王府也是個沒有人的地方。就連自家母妃也不在府裏,一時之間,容珩突然間覺得自己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樣,心裏像寸草不生的荒野一般荒涼的很。
正在容珩疑惑傷神的時候,就有人來告訴容珩,尚雲郡主幾個月前就去了外面清修,至今不曾回府。
而長公主今日騎着馬一路出宮去了,也不在宮內。
容珩頓時一陣惱火,順着祁易弦出宮的方向,容珩一路追查,終於在這家酒樓外,隱隱約約聽到了容九的長嘶聲。
容珩隨後便仔細一探,這才知道了祁易弦這姑娘就在這酒樓裏等着他歸來。
容珩透過牀幃,看見了祁易弦那張熟睡難得嫺靜的小臉,他突然心裏面就覺得溫暖異常。就好像自己家裏有個人在等自己回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