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宇文泰 >四三三、南北朝曠世雙雄的第一次相見
    “丞相請起,”在封拜這件事上,元修幾乎是取得了全面的勝利,他的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見高歡猶自跪着,便道“舌頭牙齒有時候還打架呢,這事也怪朕事先並未考慮妥當,朕當與丞相推心置腹,應當爲萬世君臣楷模。”隨後,天子冊立轉戰第三戰場,御閶闔門行天下大赦,與萬民同樂。此時的閶闔門城樓下早已經是萬衆歡騰,百姓爭先恐後,擁擠觀看新天子。天子志得意滿,登閶闔門城樓,改元太昌。赦免爾朱世隆執政時所囚的一應犯人,併爲弘農楊家等行刺爾朱榮功臣平反,挽回名譽。諸事皆罷後,贊禮官大聲宣佈禮成。於是城樓上下,鐃鈸齊鳴,立部樂坐部樂同奏,樂聲響做一片,禮炮齊鳴。這天傍晚,高歡氣得肝疼,幾乎喫不下飯,他沒好臉色的走入書房。婁昭君似乎是在書房等他,見他入來,快步迎了上來。高歡嘆了口氣,道:“我今天才知道爾朱榮的位置不易。”婁昭君笑了笑,道:“夫君何必與元修爭一短長,我瞧着元修人中段淺,髮際線偏低,非壽者相,他如暗運機心,隱藏敵意,表面順服,倒有可慮,如此淺薄狂妄,反而不足道。”高歡想了想也是,夫人所言也有道理,元修如此行爲,雖然令人不舒服,但卻非智者所爲,智者所能,勢不如人,會藏於九地之下。元修如今幾無心腹,便如此高調,幾乎是敗局已定之勢。當下喟然長嘆道:“夫人高見,我這識人之明確實不如夫人。”婁昭君道:“我怕你盛怒之下,會.“”高歡知道她想說什麼,淡淡一笑,道:“我不會馬上廢他了,情勢也不允許,這才廢去元朗、元恭之位,又廢元修,天下人會怎麼看我高歡會以爲我跋扈如爾朱榮,會立刻起兵反我。”婁昭君斂衽一禮,道:“臣妾賀郎君英明。”高歡嘆道:“自古以來,帝王與權臣相處就很艱難,未必一定帝王都是壞的,也未必一定權臣都是壞的,而是因爲他們各自手中的權力分配問題。”“帝王想要一切權威,而權臣害怕自己上繳了權威,然後自己就成爲帝王開刀的刀下鬼。”婁昭君點了點頭,高歡所言不無道理,這世上的事情很多是由於權勢的分配所形成,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誠如曹操所言,設使天下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但是,曹操能退位嗎卻又不能。權臣這個位置,天下人都想做,但是一旦坐上去了,便是從此與天子鬥智鬥勇的一生。高歡自然也明白這一點,他這時得婁昭君的開解,已經釋懷,道:“立誰都一樣,帝王與權臣的矛盾自古皆然,遲早爆發,我與元修之間,不過是提早爆發了。”“也很好,大家彼此的立場一開始都清楚了,撕破僞裝,反而很好。與一個蠢材弱智鬥,老子還不願意呢。”婁昭君見他已然開懷,心下大安,她進來勸慰高歡,一則是妻子的責任,二來,還是與宇文泰有關,高歡與賀拔嶽的盟約自然不可能會好端端的落到元修手上。自然是宇文泰在這後面推波助瀾。如若依照婁昭君所言,早日殺了宇文泰,給元修一個下馬威,也許今日太極殿上,元修不敢猖獗至此。她此刻心中所繫還是殺掉宇文泰。高歡見婁昭君所言及此,點了點頭,道:“夫人按計策行去,總之,不要露出是我殺害的痕跡便好,他死於強盜、死於鴆毒,都沒幹系。不過,”他頓了頓,道:“等三日後吧,待我見過他後。”婁昭君點了點頭。如今宇文泰已經遞了摺子,賀拔嶽又封了偌大官爵,宇文泰是他的使臣,若沒覲見丞相便遭殺害,民間肯定矛頭千夫所指都會指向他,倒不如先見一見,再做文章。三日後,丞相府邸,書房。高歡端坐在椅子上,宇文泰不卑不亢的走了進來,高歡近距離的端詳着宇文泰,上下打量,宇文泰與高歡對視着,並不驚懼。經過元棟奇不懈努力的懇求,高歡終於同意見宇文泰。一旁的侍從上前,接過宇文泰的摺子,交給高歡。高歡看了看,揉了揉太陽穴。這次見面,斛律金、婁昭等都隨侍一旁。這是這對南北朝曠世雙雄的第一次相見。這時高歡36歲,宇文泰25歲,一個如日中天,一個如日初升高歡看完,將摺子放在桌子上,手按着桌子,繼續打量着宇文泰。這個夫人曾經見過,並且讚譽有加,殺心大起的青年,他也不得不認真審視。眼中着意觀察,口中九不搭八的說道:“賀拔公這是終於想起我來了麼派你特意來觀摩我”宇文泰哈哈一笑,不卑不亢,道:“賀拔公這可不是終於想起丞相來,賀拔公與丞相的過往乃是點點滴滴在心頭,賀拔公願與丞相敦昔日舊誼,結兄弟之好”高歡道:“我忝爲大丞相,六部官吏由我調派,我調任賀拔嶽爲冀州刺史,他如何不尊”宇文泰淡淡一笑:“爲臣子而言,陛下有詔,臣子當奉詔而行,陛下近日已詔賀拔公爲關中大行臺,關中任重,賀拔公不能任冀州刺史。”這一回答,無懈可擊。高歡又道:“天子冊立,諸侯畢賀,賀拔嶽始終是不守臣節,竟然不來覲見,不如你以後就跟我,如何”宇文泰道:“賀拔公忠心爲國,爲將者,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乃是古今之常,不守臣節這四個字賀拔公萬萬不敢當;”“另外,臣雖節制夏州,終是賀拔公僚屬,賀拔公信任微臣,付臣以使者之任,臣不能背叛賀拔公,猶如丞相不能背叛陛下一般。”高歡見他不卑不亢,眼光敢於自己對視,而且對視之中眼光絲毫不肯爲之下,同時伶牙俐齒,隨機應答,並無錯謬。心中略有些駭異。他此刻忝爲大丞相,已廢二天子,京師百僚見他已凜然而生懼意,一些臣屬見他不免戰戰惶惶,汗出如漿。有些臣僚見他,失其常度,常常詞不達意。但宇文泰不過是二十來歲的青年,這時在他書房,侃侃而談,完全是分庭抗禮的架勢。他有些覺得夫人的判斷是對的了,有些東西,比如氣勢、比如心理、比如風度、比如見識、比如膽略,是能夠反映一個人的。至少,他現在感覺,宇文泰這些都不在自己之下。婁昭君的欲殺之而後快的勸諫浮上高歡的腦海,他這時心中殺機也動.........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