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宇文泰 >四三五、人爲的天意,都不是真的天意,真的天意否定人爲
    宇文泰的推斷是沒有錯的,婁昭君也罷,高歡也罷,都沒有放棄要殺掉宇文泰的念頭,高歡甚至還加派了人手追殺,史稱高歡“既遣而悔之,發驛急追通鑑。”高歡發驛急追,當然不是要留宇文泰喫晚飯。就在宇文泰與元棟奇長亭送別之際,竇泰、婁昭與婁昭君其實也在距離宇文泰兩人不遠的一個亭子裏,相對而坐,亭子的石桌上擺滿了果盤蜜餞。高歡的追騎已經派出,婁昭君早已經料到,元棟奇會送別宇文泰,她送別宇文泰,就不會纏着高歡,高歡就有時間發精騎追之。這批精騎當然會受竇泰和婁昭這兩員婁昭君最爲親信的大將指揮。京城形勢如此,元棟奇自然無法離開洛陽,她送宇文泰,就算送君千里最終還是終須一別,那個時候,就是竇泰和婁昭動手搏殺的時候。婁昭君幾乎是一切盤算已定,所以她氣定神閒。相比之下,婁昭與竇泰都不算特別淡定,婁昭猶自憤憤於當日朝堂之上,元修對於高歡的不買賬,另外,這幾天京城裏另外一個“謠言”也逐漸傳播開來。這個謠言便是“亡高者黑衣”,婁昭與竇泰這兩日正奉命稽查這個謠言。高歡纔剛剛登上大丞相之位,纔剛剛走上權臣之路,就來了這麼一個謠言,這個謠言似乎並非空穴來風,這個謠言據說來自孝文時代的半仙預言大師王早。而且,這謠言在流傳過程中,還出過一張紙條,這紙條上“亡高者黑衣”這五個字有好事者專程找到了王早早年的書法作品,並進行了比對。確定是王早的筆跡無疑。黑衣這個範圍可就廣了,京城洛陽幾乎可以說是黑衣之都,京城裏面上百座佛寺,數萬僧尼,全都穿着黑衣,高歡聽到這個謠言後,怒不可遏。大丞相府,傳出一道指令:“迄今之後,僧人不得着黑,一律服黃。”這個指令一出,這個謠言更是引爆京城,婁昭與竇泰這兩日都爲這個事情焦頭爛額,頗有僧人不尊法度。再加上天子與高歡不對付,婁昭更是氣憤難忍。他見姐姐猶自雍容,便道:“姐姐,你難道都不生氣的嗎也不知道姐夫做什麼,要立這般一個刺頭爲帝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竇泰附和道:“婁昭說的對,真是搞不懂,丞相爲何要立這麼一個刺頭。”婁昭君淡淡一笑,道:“不立元修又該立誰呢這大魏天下的宗室男兒們,我也觀察了一下,如今除了元修、元寶炬,元亶,還真沒有什麼合適人選。”“當然了,確實有許多三歲孩童可以立,立了之後還很舒服,丞相完全可以代替他們發號施令,幾乎可以代天子立言;但是,立孩子爲皇帝,你姐夫馬上會被人罵獨夫民賊。”“關中賀拔嶽那些人立刻就會有藉口。別忘了,你姐夫才入主洛陽。”婁昭氣呼呼道:“那也不能給自己找不痛快。”婁昭君笑道:“人的一生,就算你是皇帝,也不可能想痛快便痛快。我只有一個目標,殺了宇文泰,從此天下太平,元修這些都不是事兒,不值一提。”婁昭君其實清楚的記得,宇文泰這貨其實喜歡穿的就是一襲黑衣。她上次見宇文泰時,那時黑衣的謠言還沒有出來,那時的宇文泰穿的就是一襲黑衣。竇泰有些疑惑,道:“宇文泰年紀輕輕,現在就是賀拔嶽的一個小跟班,真有那麼重要嗎說的這麼神乎其神的。我瞧着二十郎當歲,還是乳臭未乾的樣子。”婁昭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海、眼睛位置,微微一笑。婁昭道:“你信姐的就沒錯,不需要去問爲什麼,當初丞相還是個郵差的時候,誰能想到姐夫如今擁有整個中原,除了江南蕭梁、關中賀拔嶽,這整個天下都是姐夫的,這就是姐的眼光。”“姐看人絕不會看走眼。”這一點,婁昭幾乎深信不疑。婁昭君微微一笑,道:“對,你們聽我的,殺了宇文泰,萬事大吉,天下大定,日後不復有爭端。你們不是查黑衣麼”“你們去查查,宇文泰最喜歡穿的服色是什麼你們追緝宇文泰這麼久,應該知道他喜歡穿什麼色吧”婁昭經姐姐這般一提醒,赫然震驚:“黑衣。”婁昭這時纔想起來,上次行刺爾朱榮,宇文泰似也在場,似也穿的黑衣。竇泰這時也頗有醒悟,不過他畢竟比婁昭多一些江湖經驗,多見市面,有些疑惑道:“這亡高者黑衣的謠言不會是宇文泰這廝編造的吧”婁昭君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答案。這不可能是宇文泰編造,宇文泰要早知道有這條讖緯,何至於等到現在才放出這個謠言幾乎是元修稱帝之後才浮現的,元修顯然知情,所以纔在登基大典上搞了一切尚黑的那一套,很顯然,這個謠言是和元修有關的。這條謠言,宇文泰應該並不知情。因爲宇文泰似乎說過:“他的名字叫黑獺,所以他喜歡穿黑色。”這對宇文泰而言,恰巧就是個生活習慣而已,只不過這條生活習慣恰好應驗了這個謠言,這在婁昭君眼裏纔是最可怕的,因爲這是無心符合天意的天意,這纔有可能是真的天意。而元修這種知道這個謠言,所以自己穿了黑衣,來有心人爲的製造和符合這天意,但這種通常最後都不是真的天意。天意忌諱人爲,這在歷朝歷代早有啓示,西漢末年,大學問家劉歆於漢光武帝劉秀出生的建平二年,窺測天機,於是將自己的名字改爲劉秀,以應天命。但最後,漢光武帝劉秀,這個不知天命而自然取名爲劉秀的青年,最終戰勝了那個改名爲劉秀的人,成爲真正的劉秀,真正的應天命者。竇泰和婁昭聽罷婁昭君的分析,俱各駭然,如果宇文泰真是亡高者黑衣的那個黑衣,那麼顯然就是非殺不可了。這時,一名探子匆匆前來稟報:“宇文泰和元棟奇已經離別,宇文泰駕一輛馬車離開了。咱們的精兵已經埋伏在他前行的密林中。”婁昭君神色嚴肅起來,對竇泰、婁昭道:“你們兩個速去.........”此時,一片密林之中,馬車駛得飛快。馬蹄四蹄翻飛,駕車的車伕揮舞着鞭子。車伕:“駕,駕,駕.......”馬車內,宇文泰若有所思,身形隨着馬車的顛簸而晃動着,在宇文泰的對面,也有一個人,這個人穿着一身黑衣,瞧不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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