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的是,已經絲絲縷縷的閃電泛着紫光匯聚在了他們所在的樓頂上空,像是積蓄力量,成了紫色的電球狀
隨着時間的推移,簡夭夭咳出來的血越來越多,她的力氣越來越弱,眼睛也半眯着,本來就扛了一道天譴,現在又在天地法則眼皮子底下把鬼偷渡出去,若不是她身上功德不少,基本會被劈成焦炭了。
戚梵內心焦灼又不敢隨便動她,只能祈禱那兩個鬼快點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氣氛壓抑又凝重,頭頂的電團閃着興奮的電光,彷彿下一秒就要落下。
好在最後一秒,當樓頂的那團閃電團成團將將要劈下的時候,他們回來了
紅玫瑰表情失魂落魄,奚青言則小心翼翼,隨着他們的到來,那把傘化作了灰燼。
禁制解開了
他們再也不是縛地靈了。
隨着禁制的解開,一道道旁人看不到的耀眼金光驟然從紫電團中落下,全都鑽進了簡夭夭身體。
她感受到疼痛緩緩減弱,一股暖流流淌到她的四肢,終於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她昏前的那一秒,看到了老頭子。
他渾身冒着黑煙,頭髮都被電焦了,對她又氣又笑,最後狠狠砸了自己一桶魚。
“臭丫頭,能耐了你”
樓頂上的閃電團在金光散盡後不情不願的散去,鬧脾氣般劈了一個樹幹才拖着小尾巴離開了。
在20xx年的冬天,氣象學家們記錄了這樣一種奇怪的現象某日忽然驚雷陣陣,閃電落地,圍着一座教學樓劈了若干下,眼瞧着要把教學樓劈成平地的時候居然開玩笑似的又離開了。
十分不解。
非常的不解。
要說那座樓沒有避雷針
要是沒有那明晃晃指天日地的是什麼
要說有,又怎麼會遭雷劈
還有人在論壇微博上轉發評論,說着說着,網友們就扒拉出了不少信息。
原來那座教學樓就坐落於海城一中,原來簡大師也在那棟教學樓裏學習,而且好巧不巧的,還有人拍到了簡大師和她弟弟從那棟樓裏毫髮無傷的出來,身後像是有光。
但沒人管那道光其實是保安大叔的手電筒。
所有人都瘋了
“我草,這哪是異象啊,這特麼是渡劫去了吧”
“還有誰敢懷疑大師大師是老天爺的親閨女了吧,這麼多雷都劈不死”
“我怎麼聽着樓上這話怎麼這麼彆扭啊,這雷什麼時候都不劈,專挑簡大師在的時候劈,而且劈的就跟鬧着玩一樣,你們說簡大師不會是雷公電母的私生子吧就像是終於找到了親生骨肉,扔幾個雷下來慶賀一下”
“還別說,真有內味了。”
“都是打工人,怎麼就你這麼秀”
其中一道評論隱藏在了衆多評論中“臥槽,一二三四五金光十道這可是百年功德這特麼是哪個大師在渡劫啊”
網上熱議紛紛,簡夭夭卻什麼都不知道。
她現在就在小島上蹲着給人烤魚,烤完正面烤反面,而她對面,原本挺喜氣的一個老頭子卻黑不溜秋的,張嘴啃魚的時候還能冒出黑煙來,腳邊堆滿了魚骨頭。
“哼”老頭子劈手奪過來,又丟給她一桶,“繼續烤,我沒說停你就不能停”
簡夭夭對此絕無怨言,老老實實的蹲着繼續烤。
“師傅啊”
“閉嘴,你特麼什麼都敢做了是不是”
“召厲鬼給你泄私慾不說,居然還敢隨隨便便放出縛地靈”
“天地法則都快暴走了”
“要不是你師傅我拖着把老骨頭給你硬生生扛了半個小時的天雷,你現在就成了人肉乾了”
“還跟我抱怨我怎麼纔來”
“你瞅瞅我身上這慘樣,紫電劈下來的時候可沒少下狠手,我還能喘氣就不錯了,你還嫌棄我來晚了”
“天地法則我都不敢惹,你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以爲你師傅我能罩你一輩子”
“要不是這次你運氣好,咱們都得沒了”
“巴拉巴拉巴拉”
“對不起,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簡夭夭乖乖巧巧挨訓,空出嘴巴來還小聲問,“師傅,這條要辣嗎”
“怎麼不要給我加變態辣”
“好噠,師傅。”
“師傅,多虧了您啊,只有您纔敢跟天地法則對抗,要是我,肯定分分鐘碎成渣渣”
“師傅,您不知道您扛天雷的時候是您這輩子的高光時刻”
“師傅師傅師傅師傅”
老頭子連吃了三桶烤魚,耳邊又是某人乖乖巧巧的討好聲,氣就消了大半。
簡夭夭打蛇隨棍上,抱着最後一根烤魚邊啃邊往他那邊挪。
“師傅師傅,我是不是漲業績了,我放縛地靈出去雖然有風險,但他們不是已經改邪歸正了嗎,我們學校那一大片都成了地府的新土地,作爲版圖擴張的我們,是不是”
簡夭夭賊兮兮做出數錢的動作,“是不是得有點獎勵啊”
“哼,臭不要臉,沒好處,想都別想”
“師傅~~”
“好師傅,帥師傅,你就跟我說說唄。”
老頭子被她晃得沒辦法,“行啦,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的功德,這次真的是九死一生,要不是你運氣好,碰上了兩個有良心的鬼,咱倆都得玩完。”
簡夭夭壓根沒聽到他說什麼,因爲她要被自己身上的金光閃瞎眼了,“天地爸爸就是霸氣一下就給了我一百年的功德媽呀,血賺啊,我都能羽化登仙了吧”
老頭子看她這麼高興,嘴角也勾了勾,摸着自己飽飽的肚子,砸吧了下嘴。
“你自己看着辦吧,反正以後我可給你抗不了天雷了,還在這傻呵呵的樂,看着我眼疼,快走走走。”
揮一揮衣袖,簡夭夭就被他趕了出去。
簡夭夭冷不丁的滾出去,下意識的睜開眼,然後就被刺眼的陽光衝的閉了閉眼睛。
“媽,我姐醒了”
“醫生,醫生”
簡夭夭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意料不到的人,想起自己現在這狀態,她莫名的心虛了,“親愛的,你怎麼來了啊”
霍舟珩眼下青黑一片,嘴脣抿成一條線,神色疲憊,卻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