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原來他是在講電話。
電話那頭應該是一個醫生。
掛斷電話後,程子同便離開了臥室。
符媛兒鬆了一口氣,繼續回想昏睡前聽到的那些對話。
他和助理約好晚上報底價,明天定底價,也就是說,如果她想要知道他的底價,這段時間必須留在他身邊纔行。
等到程子同再度來到臥室,只見符媛兒已經醒來,蜷縮在牀頭坐着,雙臂抱着腿,一張臉深深的埋着。
聽到腳步聲,她擡起臉來,雙眼通紅的看着他:“你……送我回我媽那兒。”
她雖然醒了,但還是很虛弱。
程子同沒答話,走上前伸手探她的額頭。
她側頭避開,卻被他將腦袋扳回來,“不要跟我作對。”他低沉着嗓音警告。
她憤恨的低喊:“你除了這一套,還會什麼!你不過就是仗着比我力氣大而已!”
他捏起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很快你就會看到,我還能會些什麼!”
他的語氣裏充滿濃濃的譏嘲。
所以,“你老老實實在這裏待着,哪裏也不準去。”
說完,他抓起她正在輸液的手,捻着一團藥棉往她手上扎針的地方一按,再一抽,輸液的針頭就這樣被他乾脆利落的拔了出來。
符媛兒不禁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連這個都能操作。
“你想要幹什麼?”她問。
從他剛纔的話中,可以聽出他似乎有什麼大動作。
程子同冷笑:“時機到了,你自然知道。”
他將輸液管和藥瓶收好,拿出去了。
符媛兒琢磨着,他說的應該是收購藍魚公司的事,他不過是想要向她證明,他比季家有能耐,能從季家手中搶到肥肉而已。
無聊的勝負心!
不過她正好可以將計就計,待在他身邊伺機下手。
但待了一會兒,符媛兒發現自己的想法和現實有點偏頗。
他將她丟在臥室,他卻人在書房,就算他和公司的人商量底價的事,她也聽不着啊。
她扶着牀站起來,感受了一下腦袋不再發暈,便慢慢的走了出去。
一口氣走到沙發邊上,她仍然覺得有點喘,只好在沙發上坐下來了。
“你想幹什麼?”聽到動靜的程子同從書房走出來。
“我餓了。”符媛兒看了他一眼。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但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便轉身往廚房走去。
符媛兒有點意外,他是準備親自下廚嗎?
她沒猜錯,他的確是親自下廚,而且做了一份難度較高的皮蛋瘦肉粥。
“你幹嘛對我這麼好,”見他放下碗筷便走,她趕緊說道,“你對我好也沒用。”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如果能拖延一下時間,說不定能聽到消息。
“不喫拉倒。”他轉回身,將剛放下的碗筷又端起來。
她趕緊抓住他的手腕,“我喫。”
她將他手中的碗筷拿下來放好,但她有一個請求,“臥室裏我待得不習慣,喫完飯我可以在沙發上休息嗎?”
符媛兒發現他沒有關閉書房門,在自己家沒關門的習慣也正常,這也正好方便了她。
現在,書房裏有一丁點兒動靜,她也能聽到了。
她低下頭看這碗皮蛋瘦肉粥,說她餓了本來是藉口,但此刻聞着這碗香氣四溢的粥,她好像真的有點餓了。
符媛兒從來不會去想,吃了他煮的粥就是沒骨氣什麼的,相反,他曾經那麼對她,她喫他一碗粥算什麼,他給她當牛做馬都不過分。
她嘩嘩喫掉半碗,剩下的半碗實在因爲身體不適喫不下了。
然後她就半躺在沙發上休息。
等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書房裏仍然靜悄悄的,程子同沒接過一個電話。
會不會助理早已經發消息給他了?
忽然,程子同的電話響了。
她立即屏住呼吸,側耳細聽,然而,她聽到的是如下內容:“……我一小時後到。”
就這麼一句話!
緊接着,他的腳步聲便響起了。
符媛兒一臉平靜,睜開看着某處,彷彿他做什麼與她無關。
他也沒搭理她,徑直走進浴室裏去了。
片刻,浴室裏便傳出嘩嘩的淋浴聲。
他這是要去見誰,出去之前還要洗澡?
他不但洗澡,洗完之後還去衣帽間換了一套衣服,“呲呲”的聲音,明明是在噴香水!
當他走到門後準備出去時,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你不是讓我好戲,我一個人在這裏看空氣演戲嗎?”她故作譏嘲的問道。
“養好精神,好戲在明天。”說完,他關門離去。
他一定是去見於翎飛!
雄性動物只有在求偶的時候,纔會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於翎飛也真是執着,昨天晚上沒成功,今天晚上接着來啊!
……她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東西!
她及時將跑偏的思緒拉回來,回到他的書房。
事不宜遲,她立即來到書房,用黑客朋友教的辦法,打開了程子同的電腦。
如果助理沒給他打電話,也一定給他發消息了。
她的確黑進了他的社交軟件,也找到了他和助理的往來消息,但除了一些公文文件的傳送,並沒有其他任何異常。
可他明明吩咐助理給他發底價的,難道是時間太早?
疑惑間,他的社交軟件收到一個消息,對方頭像赫然是於翎飛。
“晚上律師事務所沒其他人。”於翎飛說。
符媛兒:……
於翎飛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不,她馬上就會明白,於翎飛不搞暗示。
“昨晚上沒做完的事情,可以在事務所裏完成。”人家接着又發了這樣一條。
符媛兒將筆記本電腦關了,不想再看到更加露骨的消息。
這時,她的電話響起,是嚴妍打過來的。
“媛兒,出來喝酒嗎?“
“喝什麼酒,酒吧那麼亂,會碰上什麼都不知道,有時間不早點回家睡美容覺!”
嚴妍被她這一通噼裏啪啦震暈了,“你怎麼了,喫火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