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
通知他的家人。
陸西遇當時想,黃馥婭會做的、能做的,無非就是這兩件事。
他沒想到,她竟然想追上去。
監控明明顯示,帶走相宜的人亮出槍了。
她不怕死?
還有,她叫他去哪裏?天上?
難道,他還是沒有控制好撞擊的力道?
陸西遇折回去打開自己的後備箱,拿出一支高爾夫球杆。
球杆一揮,車窗玻璃就出現一道道裂紋。
他最後改成用手肘,輕輕撞開玻璃。
這樣碎玻璃就不會飛向黃馥婭,不會劃傷她。
黃馥婭頭昏腦漲地想,怎麼天使也打高爾夫嗎?
那他們可以切磋交流一下技術。
不不,還是等以後吧,她現在真的還不想死……
可這位天使似乎執意要帶她走,他都把手伸進來了!
很好看的手。
從手臂到手指都是長長的,手臂線條有明顯的鍛鍊痕跡,手指挺白,指關節又泛着薄薄的紅,看起來很有力的樣子。
雖然這樣想,對天使是一種大不敬,但是——
跟這雙手發生親密接|觸,一定很銷|魂!
陸西遇一拉車門拉手,車門就開了。
黃馥婭趴在方向盤上,只露着半張臉。
半張臉,已足夠驚豔。
但是漂亮的皮囊,陸西遇已經看了太多,此刻黃馥婭吸引他注意的,是那雙杏眸裏的倔強。
她處在昏迷之際,不知道靠什麼強撐着,就是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那過分好看的半張臉上,又都是脆弱,像逐漸失去養分的紅玫瑰。
陸西遇收回目光,去解她的安全帶。
淚光突然覆蓋了黃馥婭的雙眸,她的聲音彷彿隨時會碎在風中,“不要帶我走,我還不想死……”
她是不是以爲,他跟綁匪是一夥的?
這麼怕死,爲什麼不報警,還要自己去追相宜?
陸西遇的聲線,像從樂器中流淌而出,低沉又幹淨,“你不會死。”他說完,去找安全帶插扣。
黃馥婭掙扎着,“你不知道,你把我帶走了,我就會死的……”
什麼邏輯?
多半是撞傻了!
想到是自己撞的,陸西遇不得已多拿出幾分耐心,摸索插扣,然而黃馥婭掙扎着,他無意之間就……
摸到了不該摸的。
鼓鼓的,很飽|滿……
他在想什麼?
陸西遇及時打住思緒,按下插扣抱着黃馥婭下車。
女孩子的身體曲線很明顯,隔着衣服,他也能感受到。
他加快腳步,把女孩子放到黑色奧迪的副駕,迅速給她扣上安全帶,開往醫院。
太陽太大了,他放下遮陽板,無意間通過鏡子看見,他的耳根有些紅……
他又把遮陽板掰回去,拿過墨鏡戴上。
開了一段路,他纔想起黃馥婭的車需要處理,於是打給蘇一諾。
蘇一諾立馬說他會處理乾淨,不會讓人查出是他和黃馥婭的車發生了碰撞。
末了,蘇一諾突然問:“西遇,你的聲音怎麼不太對?你受傷了嗎,還是黃馥婭傷得很嚴重?”
陸西遇墨鏡後的黑眸,沉靜如深海,“黃馥婭被撞傻了,一直在胡言亂語,我送她去醫院。”
蘇一諾覺得情況應該很嚴重,否則西遇不會失了一貫的冷靜。
他讓西遇不要太擔心,“你照顧好黃小姐,我打電話到醫院,讓人先安排好。”
陸西遇“嗯”了聲,掛掉電話,偏過頭就對上黃馥婭複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