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盈盈突然潸然淚下。
盛安安嚇到,連忙走來:“你怎麼了”
邵盈盈淚眼淺,哭道:“我看到你們家的新聞了,我很擔心,又不敢找你,怕會打擾到你。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是。”盛安安坐下來道。
邵盈盈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母親,是被沈玉良殺害的”
“是的。”盛安安頷首。
聞言,邵盈盈頓時哭得更厲害,盛安安只能給她擦眼淚,她心疼道:“你這大半年過得太難了沈玉良那麼可惡,你還要忍受他,你爲什麼不跟我說說”
“我跟你說什麼,讓你哭嗎”盛安安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哄她別哭。
邵盈盈是蜜罐長大的嬌嬌小姐,她沒經歷過苦難和折磨,這種慘事發生在安安身上,讓她一時難以接受,痛心又難過。
她和安安那麼要好,原來她的朋友一直在承受至親死亡的折磨,邵盈盈只要一想到,就忍不住又哭了。
“那、那你和陸行厲也是”邵盈盈哭得打嗝。
盛安安知道她想說什麼,搖頭道:“我和陸行厲結婚算是一個意外。但是他確實給了我很多便利,有他在,沈玉良不太敢約束我。我跟他一開始,其實是互相利用,在我原本的計劃裏,只要沈玉良認罪,我拿回沈家,我就會和陸行厲離婚。”
然後,着手處理沈家的事宜,把沈家的事情結束,她就會回去盛家。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盛安安都不認爲她會跟陸行厲在一起,她相信陸行厲一開始的想法,和她也是差不多的。
他們利用完彼此,就該各自劃清界限。
邵盈盈聽得目瞪口呆。
“不過現在我的想法不一樣了,我喜歡上他,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盛安安溫柔笑道。
“陸行厲知道嗎”邵盈盈問。
“他”盛安安勾脣笑笑,“誰知道呢。”
陸行厲應該是知道的。
但他很聰明沒有問,她也不會傻得去說,否則,他一定會氣得要掐死她的。
也不能怪她冷心冷肺,誰叫他一開始對她那麼惡劣,他那時候不過是需要一位妻子,是誰都不重要,她剛好做了那位倒黴蛋。
“那我呢”邵盈盈可憐兮兮的,“你和陸行厲離婚後,是不是就打算一走了之,然後就再也不聯繫我”
“沒有的事。”盛安安哭笑不得,“我當然還記得你,我們可以偷偷聯繫嘛。”
邵盈盈撅起嘴,這才止住了眼淚。
她有些後怕的想:“還好安安對陸行厲有了感情,選擇留下來,要不然她一走,我夾在中間,豈不是很慘。”
陸行厲要是找不到安安,他瘋起來連她都要對付的。
邵盈盈語重心長的握住盛安安的手,讓她不要再想離開不離開的事情,她留在這裏也可以很好,有很多人爭着保護她呢。
盛安安失笑,這些日子,她聽得最多的話就是幫她的話。
她才發現,原來很多人都在庇護她,這些人全是她的後盾。
盛安安想想,吐舌道:“我還真的沒什麼需要幫忙的。”
“怎麼沒有”邵盈盈道,“你需要錢吧,沈氏欠了不少工資和外債,你一個人怎麼能搞得定”
這是真的。
沈玉良的案子鬧得滿城風雨,已經有很多人要跟沈氏解約,債主早就找上門了,還有一幫員工等着發工資。
錢,確實是不夠的。
盛安安說:“這些錢,陸行厲已經給我填補進去了,沈氏現在還算穩定,只是人才流失嚴重,需要重新招攬員工。”
邵盈盈沒想到陸行厲的動作那麼迅速。
不過也是,有陸行厲在,她的那些私房零花錢,簡直少得不值一提。
估計,也幫不了安安多大忙。
邵盈盈略有些失望,“好吧。但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也可以幫你的”
“好好好,我一定告訴你。”盛安安無奈答應。
她明明好好的啊。
但他們一個個的,好像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讓他們幫一點忙,還給她急上了
盛安安哭笑不得,又覺得心暖。
邵盈盈嘰嘰喳喳的,有一肚子的話要和盛安安說,她們商量學業,愛好,和籌劃將來,一直到下午才離開。盛安安下午有事,要回去沈家別墅,清理一下舊物。
離開時,盛安安特意戴上一個口罩。
邵盈盈奇道:“怎麼戴口罩了”
盛安安悶聲說:“最近總有人偷拍我。”
自從和陸行厲的關係曝光後,盛安安總算領教到狗仔跟蹤偷拍的本事,她只能戴上口罩,儘量低調,別讓人認出來。
就在她們揮手告別時,盛霆北在車裏目光驚鴻一瞥,一雙弧度微翹的眼睛,清靈靈的撞入他的視線裏。
一瞬即逝的華採,在盛霆北心中殘留一種熟悉而又難以捉摸的感覺。
他不停往外看,試圖捉摸那份感覺,甚至沒來得及仔細探究,就已經沉聲命令:“停車”
“啊”司機遲疑,這裏可不允許停車啊。
“停車”盛霆北再一次重複。
司機一停車,盛霆北馬上開門下車,他疾步往回走,正值下班時分,路人行人有些多,他魯莽的撞開一個個行人,卻始終找不到剛纔那個女孩。
那個只露了一雙眼睛的女孩,匆匆走進他的視線,又匆匆消失不見。
盛霆北茫然若失的站在路中間,耳邊全是汽車的喇叭聲,和行人的吵雜聲,吵死了,這個世界吵死了
盛霆北用力攥緊拳頭,袖子遮掩下,是青筋暴突。
“盛先生,怎麼了”司機追了過來。
不怎麼了。
盛霆北面上寡冷,他總不能說,他看到盛安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