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他肖想了半天的女孩正坐在病牀上抱着本書看，即便是聽到了門板打開的動靜眉頭也不動一下。
顧深沒吭聲，瞥見她合上書放置一旁，才頂着臉上顯眼的傷像沒脾氣的小狼狗走過去。
“上完晚自習了？”
走到半道的動作停了，顧深挑眉，險些以爲自己聽錯。
然而擡起頭，於玖玖正盯着他瞧，粉脣微啓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他轉過臉，儘量用側臉遮住傷，想着白天被抵在門外的處境，只想完全順着，於是意味不明地“嗯”了聲。
原以爲不會再聊這個話題，只是待他坐下，於玖玖彎脣，好脾氣地說：“老範今天留了作業嘛？”
顧深瞥了一眼她認真的神色，想到自己都沒回過學校還被老範通緝的事，含糊道，“留了。”
於玖玖慢慢抿脣，斂了笑，“你撒謊。”
顧深沒說話。
她擡眸，像個小家長般透着認真的威嚴，“老範才和我通過電話，說你曠課好幾周了。”
“……”
顧深屬實是沒想到老範會給於玖玖打小報告，畢竟之前他打給鄭湘筠這個寬厚大咧的母親完全不帶搭理的。
他揚脣的弧度慢慢收斂，開始思考回去打老範一頓的可能性。
豈料於玖玖皺眉，表情不太高興，陳述他的罪狀，“你還去打架。”
這點顧深沒法否認。
畢竟臉上的傷確鑿真實。
想了想，他黑眸微閃，把臉轉回來，率先推鍋，“是別人打我。”.七
顧深抿脣，眼神閃了閃，看得出於玖玖氣得不想和他說話，眉頭微斂，故意把受傷的臉全方位露出來，做了自己最不恥的行徑。
他炸委屈，“疼。”
隨後一切變得順理成章，詢問了醫護人員消毒水和藥，小姑娘即便臉色不是很好，手裏捏着沾了水的消毒棉籤替他敷傷口的動作仍是很輕。
她眉頭皺得緊，“你自己不會上藥嗎？”
這明明是早上就被她發現的傷，淤青現在看起來越發嚴重了，顯然完全沒被在意過。
那句非得我看着自己纔會想起要敷藥是吧還沒脫口而出，顧深乖巧地低頭答，“不會。”
“……”
於玖玖生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對自己漠不關心，後半程一直沒說話。
等上完藥，顧深拉拉她的袖子，她扯開，還義正言辭地告訴他，“你今晚不能在病房睡。”
甚至是沙發都不可以。
顧深臉垮了，不要臉地抱着她，開始走流程，“我錯了。”
於玖玖眨眼，歪頭，“錯哪了？”
他滿打滿吐露自己打架的不懂事和爲了見她騙她的不是，然而於玖玖若有所思地聽着，直到陳年舊事戳不中她的點，顧深眯眸，察覺她今晚的脾氣似乎不完全是自己的緣由。
果然，她慢慢道，“我不生氣啦，不過你得答應我好好做好。”
顧深應，“做什麼？”
“回去上課。”
他一下子知道是什麼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