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在顫抖,她極力地剋制自己。
風笙竟然沒有死。
爲什麼,爲什麼他們不告訴她
可是她又是一個極爲聰明的人,很快她就想到了。
那個人,撞到車子的人,就是風笙。
林樺站在那裏,全身冰涼冰涼的,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冷靜,應該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可是她做不到,她站着身體一動不能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王競堯又說了多少話,她才慢慢地清醒。
手裏手機握得緊了此地,後來一步一步地朝着別墅走去。
走到別墅門口時,王競堯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一驚,低頭看見是王景川的電話,纔想接了,王競堯已經朝着這邊走過來,他是一個人過來的。
伸手從她手裏拿過手機,和那邊的王景川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隨後溫和着說:“外面涼,也不披件衣服。”
說着,嘆息一聲:“和那小崽子一樣,讓人操心。”
林樺的臉色不好,心臟更是撲通撲通地跳,“安西一個人在那”
王競堯笑笑:“是啊,要一個人靜一靜。”
林樺頓了一下,輕聲說:“你剛纔在和她說話”
王老哥哥一下子就笑了起來,伸手捏捏她的臉蛋:“瞧你這酸酸的樣子,還和個小崽子喫醋她可是老太太的心肝寶貝,我一根手指頭也不敢碰來着。”
林樺挽着他的手臂,責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哥哥拍拍她的手:“不就是看你心情不好,逗逗你麼,行了,外面風有些大我扶你上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還有得忙,對了,明天你就老老實實地去喝杯薄酒,不許亂跑,我讓陳明跟着你。”
林樺嗯了一聲,笑了一下,但是王競堯總覺得她笑得有些勉強,“怎麼了”
林樺的頭靠在他的肩側:“有些累了。”
他扶她上樓,林樺躺下休息,他便陪在身邊。
燈光暈黃,暈出暖暖的光來,王競堯伸手輕輕地擦過她的臉,聲音輕輕的:“睡不着”
林樺輕輕地點了頭。
王競堯去給她倒了一杯水過來,放在牀頭:“要不要喝一點”
她搖頭。
王競堯笑笑:“我給你講故事,哄你睡吧。”
林樺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哄我閨女睡呢。”王老哥哥又起身去書房,當真是拿了一本童話書過來,靠在牀邊讓她窩在他肩側,他就緩緩讀給她聽。
林樺本以爲會是生硬的,但是他讀得十分好,聲音好聽而且很生動,像是播音系畢業一樣。
王競堯一連讀了好幾個故事,發現林樺閉眼似乎睡着了,他笑笑,小心地把她挪到一旁躺下,替她脫了鞋子換上睡衣,又蓋上薄被,就是空調的溫度也是試了又試,十分地寶貝。
做完這一切,他自己拿了些文件過來,坐在窗邊的沙發上點了盞燈臺將就着看,因爲顧忌她,所以燈光調得有些暗
林樺安靜地躺着,卻是在幽暗中睜開眼。
是的,她沒有睡着。
她哪裏能睡着,她內心熱血沸騰,心悸不安,她甚至是想衝出去找風笙。
王競堯休息時,幫她扳正臉,可是手掌一觸就觸到了一片溼涼。
他愣了一下,隨後就着燈光看着她眼角的溼亮。
她哭過了。
他又是那樣敏銳的人,前前後後一想就想到了他和安西說的話八成是被她聽見了,所以臉色纔會那麼難看,所以纔會心情不好。
可是林樺,爲什麼不問他呢
當然,她不問他是不會說的,有些事情一旦說出來就沒有了迴轉的餘地,這一點王競堯再清楚不過了
他靜靜地躺下,盤算
他本就是一個精於算計的男人,此事也不會例外。
夜深人靜,各懷心思。
而樓下,還熱鬧着,老太太留了顧家夫妻在這裏,堅持着明天孩子就在這裏出嫁,說到底也是因爲老太太認了這個女兒所以才能這麼辦,王可如一細想,還是同意了。
他們熱鬧着,商量着事情,庭院裏更深露重。
顧安西一個人坐在那裏,披了一件外套,無聊地晃着小腳腳。
忽然手機響了,她掏出來一看,是顧明珠發來的微信。
文字,一如既往的疼痛文學。
安西,你要記得幸福。
顧安西笑着,兩隻小腳丫子晃着回了一條過去。
我又沒有失憶,會記得的。
那邊顧明珠生氣的亞子。
顧安西有些好笑,實在是覺得她有些可愛,聊了幾句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手機重新地丟進衣袋裏,隨後她輕嘆一聲
明明明天就要結婚了,可是她這會兒卻覺得特別地孤單,怎麼回事
算算時間,顏顏還在飛機上,王沁大概和方銘在膩歪,顧明珠更不用說了,滿世界就剩下她一個閒人,她輕嘆一聲
驀地,前方花木那裏一陣細微的聲音,她皺眉:“誰啊”
那人也不說話,只是安靜地從樹後走出來,踏碎了月光。
是薄熙塵。
他穿着簡單的白襯衫,黑色長褲,緩緩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無聊了”
顧安西想拍開他的手,可是又捨不得,假裝不在意地說:“哪有。”
他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出去玩”
她睜大眼睛,“真的”
一直到他帶着她翻出院牆,她才後知後覺:“小叔,你是翻牆過來的”
他淡聲嗯了一聲,她下巴都掉了一地。
還真的是啊。
院牆外面,停了一輛悍馬,他替她打開車門、。
顧安西坐下手纔有些好奇地問:“我們回思園”
“不回,家裏人也挺多的。”他笑。
顧安西眨了下眼睛:“那你怎麼有時間來的”
他笑意加深:“父親一早趕了回來,處理家裏的事情,剛纔說讓我過來找你花前月下。”
她的臉有些燙,“不是結婚前不能見面的麼”
薄熙塵發動了車子,“那都是以前了,以前還不能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