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意”他笑了一下,聲音溫溫和和的:“既然決定在一起了,早些適應婚後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她輕哼:“藉口。”
“是藉口,原因”他心情很好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明天就要結婚的男人。
只有修長指骨間一枚白金素色戒指彰顯他已婚身份。
顧安西不是小傻子,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哪裏會願意和他多說挪了挪身子就不吭聲了,薄小叔笑得挺開心的。
車子這時忽然輕輕地搖了幾下,她有些奇怪,往車窗外面一看,才說:“我們上山啊。”
他嗯了一聲:“上山。”
又說:“後備廂裏還有賬蓬和紅酒,我們在外面過夜。”
顧安西數着細白的手指頭:“聽起來不錯的樣子,你確定你明天能來得及”
薄熙塵專注地看着前面的車況,一邊含笑說:“只要你乖一點,應該問題不大。”
顧安西又不滿了,什麼叫她乖一點啊
他可真無恥真不要臉,明明就是他在謀取福利,說得好像在哄她開心一樣。
雙手橫在身前,十分傲嬌,薄熙塵也只是笑笑。
車子大概開了一個小時,到了北城郊外的一座山頂,大概是早早有準備了,那一塊空地挺大,還佈置了小夜燈,看着就挺溫馨的。
顧安西跳下車,吹着夜風,“好涼快。”
“涼快也要披個小毯子。”他給她披上,隨後就招呼她:“幫我搭賬蓬。”
顧安西有些小小地炸毛:“還得幹苦力啊。”
他看着她。
她拉下小臉,一邊走一邊說:好了好了,我幫忙就是了。
她總歸是有些小脾氣的,而且在他面前也知道怎麼樣他是喜歡的,過來了手放在後備箱上還在抱怨:“小叔你要是太累其實可以不出來的。”
他含笑,隨後一手打開後備箱。
後備箱緩緩開啓,她就驚訝了,隨後嘴巴張着完全合不上。
後備箱裏放着一組粉紅玫瑰,很大的一顆心,而且那種品種平時是看不見的。她巴巴地看着,擡眼,“小叔,你好俗哦。”
他笑了一下,從花心中間拿過一個盒子,打開。
裏面,靜靜地躺着一枚粉鑽的鑽戒,還有一條細細的手鍊,上面也是粉鑽。
他替她戴上手鍊,含笑:“戒指你可能不太習慣,平時就戴這個吧,和戒指上的粉鑽是一塊原石取下來的。”
顧安西低頭看着,細細的鏈子,一顆粉鑽接在中間,十分簡單但出奇地好看。
她也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一看就知道是名家設計。
於是擡眼:“很貴吧”
“很貴。”他捏她的小臉,“一輩子大概就只結得起一次婚。”
顧安西是不信的,不過她也不會破壞氣氛。
她摟着他的脖子,很輕地說:“薄教授,你有毒。”
他低笑,頭越來越低
後來,他當然沒有讓她一起搭賬蓬,他自己搭的,賬蓬挺大,他還鋪了白色羊毛毯子,還有玫瑰花,小夜燈,甚至還帶了她最喜歡的小抱枕。
弄好,他走到山邊,顧安西正站在那裏看着山腳下面。
山腳下,似乎是一座城鎮,夜深,燈火熄掉不少,只有孤單的幾盞。
他從身後抱住她,把她摟在懷裏,“老站這裏,冷不冷”
顧安西本來是有些冷的,但是這會兒身後很溫暖,她搖了下頭:“還好,不過好晚了”
她纔想說是不是該睡了,卻被他用力地摟在懷裏:“再陪我一會兒。”
她愣了一下,忽然感覺到面前一片亮光,再擡眼,她愣住了。
山腳下,緩緩騰起一片城堡,像是煙花又不像,那巨大的光像是巨幅電影屏幕中畫面一樣,很震憾。
顧安西也呆住了,她往前走了兩步,看着面前像是真實的城堡,還有南瓜馬車,還有來來往往的宮人,她更了一下:“小叔”
他仍是抱着她,在她耳邊低喃:“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有一個公主夢的這個場面,還喜歡嗎”
她輕輕地動了一下,半靠在他懷裏,摟住他的腰,目光卻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一片景象,“這是怎麼弄的”
薄熙塵微笑:“鏡像,類似電影,不過就是把夜空當成熒幕,有些難,我也是研究了很久。”
她一下子就有嗚咽一聲,嗷地一聲撲在他的懷裏。
“小叔,你真好。”
他笑了笑,拍拍懷裏的小傢伙:“那你會不會很乖”
顧安西剛纔的感動,頓時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了要炸毛。
他仍是笑,低頭:“其實做太多,不過就是爲了那一瞬間的高興就好,如果一直感動高興,不就是小傻子麼”
她抱着他,不滿地說:“小叔,你能不能浪漫就到底啊。”
他把她帶到賬蓬裏,在一張小小的餐桌前,爲她和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她靠着他,一起看着外面,這時城堡前面開始放煙花,那是每個女孩子的夢。
忽然,她有些想哭了,小叔,甚至是個很務實的人,但是他努力地做着這一切,只是爲了她那一刻的開心,她忽然明白,這樣的夜,在他們的一生中也只有一次
她小口地喝着酒,後來,就貼着他說了好些話好些話,有些以前不願意說的都說了,這樣地夜,結束了她的少女時代。
天亮時,她成了小薄太太。
清早,薄熙塵醒來,苦笑一聲,他的手臂都快麻了
手機響起,是薄年堯打過來的,年堯爸爸輕咳一聲:“不早了,你們也該回來了。先送崽去老太太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