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粼粼皺起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一邊整理着頭髮一邊心虛的嘀咕出聲,“我還以爲,你要對我做什麼奇怪的事呢”
他挑眉,聲音上揚,“奇怪,的事”
反應過來風粼粼的意思之後,蘇魘深吸了一口氣,極其和藹的看着她說,
“你想多了。”
風粼粼不以爲然,“書上就是那樣畫的,男子這樣的舉止肯定不懷好意”
他冷臉。
“你看的,都是什麼書”
風粼粼目光一陣躲閃,卻挺直了腰板堅定道:“自然是醫書”
“醫書”
蘇魘抿脣,聞所未聞。
風粼粼則很認真的點頭,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嘲諷道:“見識淺薄了吧我可是看了很多凌神醫的醫書”
獸醫也是醫啊
六年前,凌神醫非要塞到她手裏一本奇怪的書。那個稚嫩的少年幾次臉紅,吞吞吐吐的說那是醫書
懵懂未開竅的小姑娘只瞄了兩頁,便覺得特別奇怪,“這書裏面的男人長得可真美,可這姑娘怎麼好像沒穿衣服呢”
那個少年突然慌了,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磕巴道:“這是,是,是,經脈,人體,穴位,圖圖”
“哦”
風粼粼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想看一眼書名標註,好仔細的深研一番,不料卻被凌神醫一把搶奪了回去
他的背影在抖,聲調也很奇怪,更是不敢回頭看她一眼,“你現在還太小看不懂,還是長大以後再說吧”
她當時還對着那個少年的背影,不滿意的吐舌頭,“你也只不過大了我五歲而已”
風粼粼當時只看到書名中隱約有一個“春”字,還記得裏面男子十分好看引人
現在想來
可惜當時,只顧得看臉了,沒往下看
畫中的男子極其溫柔,輕輕撩着女子的頭髮,頭微低下,方向便是那女子的櫻脣。
其他的,還未細看,就被凌神醫匆忙搶了回去。
若不是有一次頑皮壞了一對樹林鴛鴦的好事,她恐怕至今都無法理解那本“醫書”的真正含義。
“咳咳”
風粼粼心虛的咳了兩下,隨即恢復如常。
我怕什麼騙你的是凌神醫,又不是我
是他說那是醫書的
蘇魘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瞟了風粼粼一眼,勸道:“以後,離那個凌神醫遠一點吧”
風粼粼的心思可沒有在蘇魘的話上,她指着那羣刺客離開的方向說道:“既然都有人引路來了,我們還不趕緊出山”
晚霞如火,燎過西方欲被黑暗遮住的蒼穹。
東南西的另一出口外,孟清塵早已坐不住了。
這一屆的參選之人幾乎全都從山裏面出來了,雖然有近二十人沒有逃脫過東南西里的陷阱而放棄參選資格,但剩下的人也都已經平安的出來了。
除了那兩人。
“又是他們兩個”
孟清塵氣的來回踱步,“報名時他們兩個就是最後一刻纔出現的現在好了,進了東南西就沒了消息”我爲什麼要把這兩位祖宗放一起
旁邊有弟子擔憂的問:“孟師兄,要不然我們派人去看看吧別出了什麼意外”
想起那兩位大爺進山時,一個比一個肆意囂張的樣子,孟清塵氣的直襬手
“不要管他們在等一會,他們若是還不出來,就取消他們的參選資格,算他們放棄”
“是師兄”
那人頷首,小聲的應下。
孟清塵是天璣司座下得意弟子,爲人更是出了名的親和有禮。天華門內,能夠把他氣到如此雞飛狗跳模樣的人,真是罕見啊
若這兩人真的留下來了,恐怕以後門內師兄弟的日子,都要不好過嘍
“出來了”
人羣中有喊聲,衆人的目光也齊刷刷的隨之而去。
出口處,蘇魘大步流星走在前面,風粼粼卻頭髮微亂,衣衫襤褸,腳踝處還帶着血跡的跟在後面
幸虧這蘇魘長的風度翩翩,爲人高冷寡言,一看就是個品味不俗的正人君子不然啊就風粼粼這令人無法直視的形象,大家都會以爲她在裏面,遭受了什麼奇怪的對待呢
薛傾城看着風粼粼狼狽的樣子,心裏十分快意。
看來蘇魘也一定很討厭她,所以在東南西里纔沒有保護她,讓她傷的那麼重
“風粼粼”
洛長歡終於等到他們出來,擔心的跑了過去,“你們可算出來了你怎麼了這是,你還好吧”
“還好。”
想起在裏面遇到的荒誕驚險的事,風粼粼只淡淡一笑。
洛長歡納悶,“裏面只是一些難度極低的陷阱而已,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還受傷了”
風粼粼哀怨的對着蘇魘的背影,嘆道:“一言難盡。”
洛長歡迷惑的掰着手指。
斷劍陷阱,屍鱉,還有那羣身手不俗的刺客這一切,難道都是針對蘇魘的
可,到底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在玄靈山上佈下陷阱,在天華門的選招弟子大會上大做手腳,且不被發現
這天華門高手如雲,東南西里發生的事情,真就無人覺察嗎
爲什麼有人如此費盡心機的,想要在大渝殺一個齊國太子呢
蘇魘的身上,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祕密
“你們說什麼”
陰暗房間里正襟危坐的男子,眼眸危險地盯着跪了一地的手下,“你們這麼多人,連一個人都殺不了嗎”他雖然看似平靜的說着,卻將手裏握着的茶盞捏的咯咯作響,
轉眼,粉身碎骨
底下跪着的一羣黑衣人皆如石雕般聳拉着腦袋,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男子緩緩的瞧着他們,終於忍耐不住,從椅子上竄起,怒吼:“本宮要你們何用”
“主人恕罪”
面對眼前雷霆之怒的男子,跪在地上的十二人皆瑟瑟發抖,頭深深的扣在地上,不敢擡起。
幽暗低沉,只能聽到呼吸聲的房間內,突兀的響起了一陣牙齒顫抖撞在一起的咯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