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走後，林冉冉才顫抖着開了口。
“爲什麼？……”
“嗯？”顧則霖挑眉看向她。
“不是說好要對付宋子恆的嗎，爲什麼結果是這樣……”
林冉冉難解地看向顧則霖，這個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看懂的男人。
顧則霖微微一笑，雙眸中滿是柔情：“宋子恆的下場你不也看到了？他背叛了沈一珩，沈一珩不會讓他好過的。”
“可是，楊曦他們……”
顧則霖仍舊笑着，可眸子卻漸漸冷了：“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只對宋子恆動手？”
林冉冉忽然驟然醒悟。
是啊，顧則霖可從來都沒有承諾過，只對宋子恆一個人動手啊！
所有的所有，全都是她一個人的自以爲是，一廂情願。
她根本就不知道，顧則霖的目標一開始就是沈一珩他們，而宋子恆不過是附帶着滿足她的小禮物罷了。
這些顧則霖都沒有對她明確地說過，是她過分解讀了。
想到這裏，林冉冉就難過得不能自已，眼淚也紛紛地落了下來。
看到她哭泣，顧則霖不但沒有憐惜，反而神情越發不悅了：“你在爲誰哭，楊曦？”
“沒……沒有……我只是後怕……”林冉冉結結巴巴地解釋。
其實是有因爲楊曦的緣故，可她不敢說，怕自己死得更慘。
“怕什麼？”顧則霖果然緩和了神色，在聽說她不是因爲楊曦的緣故後。
“我怕……哪天先生不喜歡我了，他們就會弄死我……”
顧則霖笑出了聲。
他就喜歡林冉冉這一點，說話耿直得可愛，在他面前近乎透明。
“放心，只要你不做觸怒我的事情，我會一直保護你，哪怕是以後沒什麼時間再來找你。”顧則霖溫柔地伸手揉了揉林冉冉的頭髮。
顧則霖說得很委婉，可林冉冉還是聽懂了。
他的意思就是隻要她乖乖聽話，不惹事不爬牆，哪怕以後年老色衰失了寵，也至少能安然無恙地度過餘生。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大家風範？但凡是跟過主人的情婦，無論得寵與否都會得到善終，和那些舊時候的老姨太太們一樣。
不像那些小家子氣的暴發戶，一旦失去了新鮮，就捨不得再在她們身上花錢。
雖然恩情不在，冷
冷清清，好歹衣食無憂到老死，不用擔心一日三餐的衣食。
林冉冉覺得顧則霖變了。
難道是因爲現在大局已定，她失去了利用價值，又無路可走，所以他才這麼肆無忌憚，開始露出了本來的無情面目？
顧則霖沒有注意到林冉冉神情的異樣，興致頗好地當場命人在會議室裏擺了香檳塔，慶祝這一次的大獲全勝。
晚上結束香檳會後，顧則霖並沒有把林冉冉再帶回公寓，而是把她帶回了麗水星都的別墅。
馮媽和小艾早就得到了消息，十分熱烈地慶祝着林冉冉的歸來，殷勤地跑前跑後。
顧則霖先去洗了澡，林冉冉有些累便先在沙發上休息一下，
就連長胖了一圈的小福居然也還認得林冉冉，親密地蹭着她的腳，林冉冉百感交集地抱起了它。
“小姐，這是喜兆呀！貓這東西很沒情義的，離家十幾天就翻面不認人，林小姐你走了這麼久它還親你，看來真的是你福星哦。”馮媽笑得褶子一臉。
小艾也連連點頭：“小姐，先生說你以後就一直住在這裏，再也不去別的地方了，連班也不用去上，是真的嗎？”
林冉冉撫摸着小福的手頓了一頓，勉強笑道：“應該是吧。”
馮媽和小艾竊喜地擊了一掌，低聲對她道：“小姐等會和先生同房前，記得把化妝臺上的藥水給喝了。”
“什麼藥？”林冉冉有種不祥的預感。
“助孕的呀！先生之前已經透過口風了，不會再做防護措施，小姐你以後就安心備孕吧，只要懷上一男半女，那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呢。”
林冉冉半晌後苦笑：“懷了又怎樣，不還是沒名沒分的私生子……”
“小姐，話不能這麼說呀！顧家的側房太太們多的是，只要生了孩子，又得先生寵愛，日子過得不比正房太太差呢。再說了，顧家家大業大，不講究什麼私生子公生子的，只要出息都是顧家的好孩子，以後比正房還旺頭……”
馮媽沒好意思和林冉冉直說，以前的她不過是個情婦，和姨太太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現在是新社會，不允許納妾，但顧家對待情婦和側房的態度還是有根本的區別的，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允不允許她生孩子。
以前她們還摸不太準先生的態度，給林冉冉的幫助也只是私人層面的，現在先生鬆了口，她們倆也更能定下心來抱林冉冉這根粗大腿。
不管怎麼說，林冉冉畢竟是先生第一個親口承認的女人，日後的身份地位不會差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