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冉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下來了，聲音也哽咽了。
她以爲自己說了對不起心裏就會好過一些，可現在才知道，說出來後心裏更難受了。
楊曦遭受的打擊和損失肯定不是她能想象的，光她輕飄飄在這裏說對不起能值幾個錢？她到底有什麼臉道歉呢？
楊曦愣了愣，過了很久才苦笑道：“本來我決定，只要你說一句對不起，我就原諒你。沒想到你說了三句，還爲我流了眼淚，我除了徹底原諒你還能怎麼辦呢？”
“不要原諒我，我不配，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林冉冉的聲音都嘶啞了。
“冉冉，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楊曦定定地看着林冉冉，輕聲道。
“什麼？”
“在我面前的一切，都是你裝出來的嗎？那個天真善良的你，都是你故意表演給我看的嗎？”楊曦的目光有些悲哀。
林冉冉用全身的力氣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楊曦的目光沉了些許：“你沒有的話，爲什麼你可以不動聲色地潛伏在天水堂這麼久，一點跡象都沒有流露出來？我不覺得這是一個天真的人能辦到的。”
林冉冉迷迷糊糊地道：“我也是最後一刻才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我真的沒想傷害你，我沒有那個本事，我也是糊里糊塗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事……”
她不能供出顧則霖。
但是有些事，她必須告訴楊曦，她一開始接近他的確別有目的，可那時候她真的以爲自己只是爲了對付宋子恆才接近楊曦的啊！
楊曦眼睛一亮，他似乎聽明白了什麼，猛地握住了林冉冉的手：“也就是說，你是被顧則霖利用和欺騙了對嗎？”
林冉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我的頭好疼，好疼……”
“好好好，我不問了，不要去想了。”楊曦看到林冉冉痛苦的模樣慌忙停止了追問，輕輕地拍着她。
林冉冉被楊曦這麼一安撫感覺輕鬆了許多，可心底的危機感忽然蔓延了起來。
她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渾身酥軟無力，楊曦和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捱得這麼近，眼下的場景……
如果是以前，她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危險，因爲她相信楊曦是個真君子。
可自打知道了玫瑰小熊裏藏着的祕密後，楊曦在她心裏的角色定位就變了。
他也是一個男人，一個有着攻擊性和慾念的男人，更何況他對她並不是單純的朋友之情。
辦法如何委婉地讓楊曦離她遠一點的時候，楊曦忽然開口了。
“冉冉，你知道嗎，有一件事我一直瞞着你。”
“什麼事？”林冉冉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朋友看，我喜歡你，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林冉冉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可親耳聽到楊曦這麼說，她嚇得渾身發涼，手腳也麻了。
他爲什麼要在這種曖昧的場景下說這話？難道他……
楊曦輕輕地撫摸着林冉冉的臉，動作極其溫柔細緻，像是在撫摸世界上最珍貴也最脆弱的寶物。
如果只是撫摸臉頰也就罷了，可是他的動作越來越過界，竟然用拇指輕輕地摩挲着林冉冉的嘴脣。
“你要做什麼？”林冉冉嚇得聲音都變調了。
楊曦的手一頓，自嘲地笑道：“我要做什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還會不知道嗎？”
“別這樣……保鏢還在外面……”林冉冉害怕得大舌頭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直接地拒絕楊曦，只能委婉地提醒他，讓他不要太放肆。
楊曦在她心裏的形象實在是太溫柔了，溫柔到他做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是不忍直接地拒絕傷害他，可能這和林冉冉的個性也有一定關係，對親近的人抹不開臉。
楊曦笑了笑，笑容裏帶着些輕視，林冉冉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楊曦。
“我早就偷樑換柱，安排了體型和你差不多的人在隔壁間按摩，她們就算十分鐘進來一次也發現不了什麼。顧則霖對你看得倒是很緊，不過他大概想不到還有這種辦法吧。”
林冉冉先是有些聽不懂，隨即很快明白了。
按摩的話是一般撲在牀上光着背按，有的臉上還會敷面膜，除非湊近了仔細看，只掃一眼的話還真的很難發現。
她真的很難相信，這縝密而滴水不漏的計劃，是楊曦想出來的嗎？
雖然以前就知道他很聰明，可根本想不到，居然會用在這種地方。
驚訝之餘，林冉冉想到自己的現在的處境，心裏亦是一沉。
如果是這樣，楊曦該不會……
就在林冉冉心驚膽戰的時候，楊曦的手已經從林冉冉的脣轉移到了她的脖頸，又慢慢往下，轉到了她的肩膀，鎖骨。
“楊曦，別這樣。”林冉冉有些絕望了：“我求求你……”
楊曦看向林冉冉，目光很冷。
“你討厭我嗎？”他凝視着林冉冉，微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