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上一次在乾清宮裏發生的事情,趙清月心中不由得惱怒,牙齒都咬起來。
那個狗皇帝實在是太可恨了!
張奎安說道:“自從你去了一趟北京,我感覺你的意志似乎被什麼所動搖。”
“我的意志從未動搖。”
“那你現在組建一支敢死隊,去刺殺那個暴君,我相信,如果首領在這裏,也一定會做這樣的決定。”
趙清月說道:“你別忘了,剛傳來的信息,王清泉已經被狗皇帝給砍了,我們安插在山東的一個重要人員現在死了,狗皇帝可能已經懷疑到我們!”
“那又如何,這與現在刺殺狗皇帝不衝突。”
“大戰在即,廣州已經發生了意外,我們現在刺殺狗皇帝,一旦失敗,必然引來大量的軍隊,這無疑會阻礙我們對上海的進攻,這是與大戰略相違背的。”
“我總感覺你在爲狗皇帝開脫,別忘了,你的父母都是死在他的暴行之下的!”
趙清月的目光冷起來了:“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我。”
張奎安說道:“我是首領派來的,我的任務是監察,如果你有不合格的地方,我有權力來糾正你的錯誤,即便你是組織的二當家,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了。”
趙清月起身打開門,要走出去。
後面傳來張奎安的聲音:“首領說這一次戰爭結束後,希望二當家您回去,跟他成親。”
“我知道了。”
說完,趙清月便離開。
過了一會兒,張奎安自己招募了一批人。
他說道:“狗皇帝已經到了上海,這一次我們的任務是取狗皇帝首級!”
“是!”
衆人氣勢高昂。
此時,崇禎騎在馬上,好奇地觀望着周圍。
張嫣說道:“公子,我感覺這裏,再過十年,可能比北京還要繁華了。”
“是啊,這裏以後可能是我大明最繁華的地方。”
一邊的柳如是說道:“公子,我們還是儘快去知府衙門吧。”
“不急,我們先看看。”他知道柳如是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不過這事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錦衣衛已經在各處做嚴格的治安審查。
再四處看看,就去衙門。
前面的確越來越繁華了,路邊的商店琳琅滿目,許多在北京城都看不到的貨物,在這裏居然能夠找到。
突然,前面傳來了一陣叫罵聲。
張凡尋聲望去,只見前面不遠的地方,一個男子騎在馬上,他手裏拿着一根鞭子,正在用力抽打着地上的一箇中年人。
那中年人懷中抱着一個小女孩,顯然是他的女兒。
“讓你當本少爺的路!你這個下賤的下鄉人!”那騎在馬上的男子刻薄地吼叫着,用力揮動鞭子。
每抽一鞭子,那中年人後背的衣服就被撕開,然後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那中年人就蹲在那裏,用全身護着那個小女孩。
這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張凡一看這場景,頓時心中不由得惱怒起來,他騎着馬就往那邊衝過去。
“你這個下賤的鄉巴佬!從哪裏來就滾回哪裏去!誰讓你們這些賤種進城的!”
“上海的街道都被你們這種下賤的東西弄髒了!”
那青年一邊罵,一邊打,臉上還帶着笑容。
周圍有人想要上去阻攔,被攔住了:“你不想活了,那可是咱們上海首富劉慧文家的公子,你敢攔他,他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咱們!”
人們連忙止住了腳步,不敢再上前。
有人搖頭道:“得罪了劉公子,這人活不久了。”
這時,突然傳來一道憤怒的聲音:“住手!”
張凡騎着馬就衝了過去,劉君山瞥了一眼張凡,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用鞭子抽。
一邊的紅娘抽出鞭子,一鞭子朝劉君山的手臂抽去,啪的一下,將他名貴的絲綢衣袖撕開,留下一道血痕。
劉君山的手彷彿被開水燙了一下,慘叫一聲,手裏的鞭子掉落在地上。
周圍的護衛連忙簇擁過來,將劉君山圍在中間,然後充滿敵意地看着張凡等人。
劉君山大罵道:“你他媽的是誰啊,你連老子也敢動,不想活了吧!”
“光天化日之下打人,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他擋了我的路,我教訓他一下,這有什麼不對嗎?”
說完,劉君山翻身下馬,一腳踹在那個中年人背上,說道:“我打你,是在爲你好,是在教你做人,你不會怪我吧?”
那中年人強忍着痛說道:“不怪!不怪!”
劉君山看着張凡笑道:“你看,他都不怪我!”
張凡說道:“你不怕治安處的來抓你!”
“來啊,來抓我,我又不是沒有去過。”
顯然,這個劉君山是治安處的常客。
抓緊去後,很快就用錢保釋出來,這讓他沒有什麼顧忌。
“倒是你。”劉君山的目光轉移到紅娘身上,笑起來,“你這個小娘子,敢對本少爺動手,有意思,今天要不你跟我走,這事咱們就算了。”
紅娘一聽,手裏的鞭子又揮過來了,這一次護衛們連忙提劉君山擋住。
紅娘冷聲道:“躲在後面算什麼男人,來,出來,跟老孃單挑!”
紅娘可是軍事學院的教授,騎馬射箭、鞭子、槍法、刀法樣樣精通。
張凡擋在紅娘前面,他對劉君山說道:“我給你一個機會,你速速跟這父女道歉,並且賠付醫藥費,治安處會對你從輕發落。”
劉君山彷彿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他冷笑起來:“哪裏來的蠢貨,你也不在上海打聽打聽本少爺的名字。”
張凡說道:“既然不願意道歉,那我就打到你道歉爲止!”
他正要下令動手,這時,那個中年人突然大聲說道:“這位公子,多謝你的好意,我真的沒事,剛纔是我們擋住了劉少爺的路,是我們該死,是我們不對!求求你不要爲難劉少爺!”
說着,他又朝劉君山磕頭:“劉少爺,是我們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去你媽的!”劉君山一腳踹在那中年人身上,肆無忌憚大笑起來,“哈哈哈!看到了吧,是他求我打他的!他自己也說是他的錯!”
這個劉君山,就是劉慧文的兒子。
劉慧文啊!當年李巖爲了發展上海,一手扶持起來的商人標杆。
當年崇禎在乾清宮召見他們,他們的目光是那麼清澈。
他們滿懷理想,面對舊勢力的壓制,不畏艱險,想要在這裏幹出一番自己的事業,想要爲新政添磚加瓦。
現在他們做到了,他們成了上海灘鼎鼎大名的富豪,手握巨大的資金。
但是,這才幾年!
那個屠龍的少年,已經長出了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