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她又道:“不如這樣,你先回去,待晚上的時候,我去尋你,再告知你後續,可好?”
她說到這兒,又壓低聲音道:“這裏有熟人,你不宜暴露。”
蕭景辰看向趙凰歌,見小姑娘的眼中滿是關切。
他心頭微暖,卻搖了搖頭,道:“一起走。”
上次來鬼市,是他跟趙凰歌一同過來的,小姑娘膽子小,這次還敢單獨過來。
念及此,他又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腕。
戴着他贈的佛珠。
這是,真的拿他的東西當保命符了啊。
這個認知,讓蕭景辰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兒,神情倒是沒泄露半分。
趙凰歌搖頭輕笑,只道:“我可走不了,案子沒查完呢。”
她說着,又輕聲道:“你先回吧,我不會有危險。”
她鮮少有這樣溫和的聲音,連眉眼都是柔軟的,倒是讓蕭景辰有些招架不住。
最後,他只能輕咳一聲,道:“你萬事小心。”
得了這話,趙凰歌含笑應了,隨着蕭景辰一同出了門。
唐無憂就等在外面,看到他們出來,目光定在蕭景辰的身上。
他還是覺得這人熟悉。
尤其是跟趙凰歌站在一起的時候。
但不等他開口,先聽得趙凰歌道:“公子,可否送我朋友出去?”
她說的鄭重,唐無憂目光在二人身上巡視,壓了嗓子道:“自然可以。”
他有一種直覺,這人必然跟趙凰歌十分熟稔,那便代表着,對方可能也認識自己。
唐無憂不打算暴露,所以只招了招手,着人去送蕭景辰。
蕭景辰看向趙凰歌,見她擡手衝自己揚了揚,道:“回見。”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但臨走之前那一眼擔憂,卻讓唐無憂瞧出幾分端倪:“這人是不是對你有非分之想?”
蕭景辰還未走遠,但他的聲音低,對方根本聽不真切。
他回頭時,只看到那個面具男人湊在趙凰歌的面前,雖說瞧不見表情,卻依舊讓他覺得不大舒服。
就像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似的。
很顯然,不止是蕭景辰有這個想法。
趙凰歌看了一眼一臉興味八卦的唐無憂,卻是擡腳踹了過去:“說什麼胡話呢?”
幸好有面具遮擋,才瞧不見趙凰歌臉上的慌亂。
蕭景辰倒是對她沒什麼非分之想,但是……
她有。
這個認知,又讓趙凰歌莫名心裏不大舒服,轉移話題道:“不過,我倒是得提點世子一句,別招惹他,也別跟蹤他。”
唐無憂在她這話出口的時候,神情就有些不大對勁兒,嘴上還要嬉皮笑臉:“怎麼會?”
只是心裏倒是有些詫異,這姑娘把他想做的事兒都給說出來了。
趙凰歌無聲嘆了口氣,道:“他是朝中人,世子少有牽扯吧。”
她刻意將方向往似是而非的歪處引導,果然見唐無憂眉眼沉着,而後應聲道:“小爺自有分寸。”
他一面說着,一面擡腳進了房中。
但在進門時,手卻隱祕的做了個手勢。
她隨着進門,正看到唐無憂回頭問她:“他怎麼了?”
那人趴在桌上,鼻息倒是沒問題,但這麼昏迷不醒,顯然是人爲的。
趙凰歌嗤了一聲,道:“打暈了。”
說着,又正色道:“世子,幫個忙?”
……
唐無憂沒想到,趙凰歌要讓自己幫的忙,居然會這麼大。
她要找天級客人的資料,這事兒怎麼聽都不該是自己應該答應的事情。
可是最終,他還是答應了。
只因趙凰歌的一句話。
“我現在有一個猜測,世子幫我看看,若我猜對了便如實相告,若是猜錯了,便當我沒說,如何?”
她嘴裏說出一個名字的時候,唐無憂神情微動,到底還是順着她的意思,帶她去了鬼市盡頭的一處小房子。
趙凰歌在門外等着,唐無憂則是進了房中。
片刻之後,門開了。
“進來吧。”
唐無憂的話,證實了趙凰歌的猜測。
“是赫連耀?”
從那人嘴裏說出特徵的時候,趙凰歌便想起了一個人。
但她那時候不敢確定,直到現在,她終於可以肯定了自己的念頭。
脖頸後有一顆血色的痦子,這個特徵不算是特殊,但她有印象的人裏面,着實有這麼一個人。
赫連耀。
赫連家偏出兩服的旁支,卻因爲手段毒辣,成了赫連本家的走狗。
唐無憂卻並未點頭,只問她:“你爲何會猜他?”
趙凰歌輕聲道:“打過交道。”
她說着,輕笑一聲,道:“這人是個瘋狗,你知道的吧。”
唐無憂自然知道。
但鬼市裏面的人,哪個是正常的?
都是些瘋子罷了。
他纔想到這兒,又道:“你爲何要查他,給我個理由,我拿這個交換。”
唐無憂點了點手中的資料,此時的他早已摘了面具,眉眼中十分有誠意。
趙凰歌也將面具摘了下來,頓了頓,才道:“這事兒,倒也沒必要瞞着你。”
“有人借門下省的由頭,私自採了些禁品,皇兄查到後,將人都給抓了。但,他們被人滅口了。”
趙凰歌說的半真半假,神情倒是格外的誠摯:“今夜前來那人,是查案的人之一,他追尋線索至此,而那個被打暈的男人,則是被人當了槍使。”
她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唐無憂便猜出了後續:“你是說,背後之人是赫連家?”
他見趙凰歌點頭,卻是擰眉道:“若當真如此,赫連家怕不是瘋了,藉着皇上的路子去採買禁品?”
聞言,趙凰歌輕笑一聲,反問他:“赫連家是不是瘋子,難道世子不清楚麼?畢竟,他們採購的禁品不止一樣,有的還過了鬼市的路。”
這話一出,唐無憂的神情驟然銳利了下來。
他不復方纔的溫情,眯眼問趙凰歌:“公主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
趙凰歌嗤了一聲,也不理會他話中的威脅,只道:“本宮懂就行了,況且世子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向來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