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趙凰歌蕭景辰小說免費閱讀 >第79章 他才虎,他全家都虎!
    皇帝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他卻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冷靜。

    從知道這事兒極可能是慕容忠所爲之後,皇帝便有了一個主意。

    即便現下所有的事態都在朝着他所希冀的方向走去,然而看到這滿朝的蛀蟲,他依舊覺得憤怒不已。

    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可這滿朝文武,都是豺狼虎豹!

    良久,才聽得皇帝開口道:“今夜天晚,太尉便在宮裏住一夜吧。”

    這話不是商量,而其中意味,更是明顯。

    朱昌萩頓時明瞭,他心裏過了百千個念頭,最終只是磕頭道:“老臣遵旨。”

    待得朱昌萩被御林軍帶着去偏殿休息之後,皇帝並未離開御書房,而是靠在龍椅上,仰頭看着殿內繁複的龍紋。

    偌大的殿內一時寂靜無聲,外間風聲呼嘯,越發顯得這殿內安靜的可怕。

    皇帝靠着椅子,一隻手握成拳頭,手背貼着額頭,感受着那微微的燙意。

    龍案上還堆積着奏摺,皇帝卻無心去管,這麼大的一個北越,忠臣良將有,可那些奸佞之臣同樣驅散不掉。

    他需的用他們,卻也憎惡他們。

    慕容忠豢養私兵,真論罪,怕是重不了。

    何況,他身後還有慕容家。

    但皇帝不甘心。

    這是個好機會,若是運用得當……

    念及此,皇帝復又笑的嘲諷。

    他是皇帝,是這北越的主,可如今,卻要與臣子們鬥法,且還要斗的小心翼翼。

    這樣的皇帝,當的何其憋屈。

    王順從外面走近,見皇帝這模樣,一時不敢出聲。

    可皇帝卻聽到了他的腳步,這些年,王順陪着他,倒比任何人都熟悉。

    “王順。”

    聽得皇帝叫自己,王順忙的應聲,卻聽得皇帝問道:“河陽這兩日如何?”

    這樣的時候,他沒有問政務,反而問起了趙凰歌。

    王順垂首,恭謹的回:“河陽公主在東皇宮一切都好,她謹守本分,爲先祖誦經……”

    只是話沒說完,卻聽皇帝輕笑了起來。

    他坐直了身體,睨了一眼王順,道:“這話,你自己信麼?”

    王順頓時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奴才看着公主長大,總覺得她怎樣都好。畢竟,她處處隨您。”

    聞言,皇帝卻沒有立刻接口,好一會兒才道:“是啊,她的確哪兒都好。”

    伶俐、聰慧,通透,在他面前,又保有着幾分天真。

    這是父皇的幼女,卻是他養大的孩子。

    皇帝說到這裏,又微不可查的加了一句:“朕可不如她。”

    王順沒聽清楚他的話,乖覺的沒有詢問。

    半日後,才見皇帝收斂了笑容,道:“把白鴻飛叫進來吧。”

    既是他挑起來的頭兒,這事兒少不得得讓他去做了。

    ……

    這一夜,註定無眠。

    被御林軍監視着的朱昌萩睡不着;

    被皇帝派去連夜查賬本與往來記錄的白鴻飛沒得睡;

    還有那位坐在御書房裏一整夜的皇帝趙顯垣,也未曾閤眼。

    反倒是趙凰歌睡了個好覺。

    白鴻飛從宮裏出來直奔樞密院的事情,趙凰歌晚間便知道了。

    她着人暗中盯着,又囑咐了前去接應呂纖容的人謹慎些,末了又交代守着慕容家的人萬事小心。

    叮囑完一系列的事情之後,趙凰歌原本以爲自己要一夜瞪眼到天明瞭。

    誰知她的心謹慎十足,身體卻先在疲累之下罷了工。

    東皇宮中佛香嫋嫋,夜間窗戶未曾關上,風裹挾着松柏的香氣吹進來,讓趙凰歌一夜安眠。

    被人叫醒的時候,她尚且陷在一場美夢中。

    可惜美夢就是註定要被打斷的。

    “公主,醒醒!”

    晚霜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趙凰歌翻了個身,裹着被子試圖繼續睡,聲音裏也帶着惺忪的不滿:“唔,再睡會兒。”

    她鮮少有這般模樣,晚霜輕笑一聲,又拍了拍她:“公主,慕容忠進宮了……”

    這話一出,趙凰歌驟然從牀上坐了起來。

    她的神情還帶着睡意朦朧,可慕容忠這三個字,卻先讓她警惕了起來。

    趙凰歌迅速的清醒下來,沉聲問道:“他進宮了?何時?”

    “就方纔。”

    龍虎司的人一夜都在盯着,慕容忠的蛛絲馬跡都被彙總了起來,直接送到宮門口留守的人那裏。

    而現在,連帶着慕容忠的消息,一同被送了過來。

    晚霜簡略的回稟:“慕容忠昨夜都宿在花樓,半個時辰前,慕容家去了人,之後有人輕騎前去花樓見了他。不過盞茶時間,他便穿了官服進宮來了。”

    不過因着步履匆匆,所以朝服都有些不大熨帖。

    她說着,又道:“但是皇上並沒有召見他,他正跪在御書房外呢。”

    這事兒,趙凰歌倒是毫不意外。

    她點了點頭,沉吟道:“着人繼續盯着,若皇兄宣召了他,過來告知本宮。”

    趙凰歌一面說着,一面起身穿衣,見狀,晚霜忙得伺候她起身。

    收拾妥當後,她卻是沒讓晚霜跟着,自去了蕭景辰的禪院。

    此時天色微亮,晨曦才起,夜色只剩殘留,朝陽已然掙扎着要破雲而出。

    雙方焦灼之下,倒將這天色都添了幾分瑰麗。

    晨風微涼,趙凰歌一路走的都有些快,可到了他房門口,反倒是慢了下來。

    就連叩響他門扉的手,勁兒都是輕的。

    室內的燭火亮着,不多時便有人應聲:“進來。”

    趙凰歌推門而入,便見蕭景辰正坐在蒲團上唸經。

    這人日日誦經,也不知佛祖能聽到幾句。

    就算是真的聽到了,這般黑心爛肺的,佛祖能認麼?

    趙凰歌在心中腹誹了幾句,眸光又落到了他身側的瓶子上。

    裏面依舊是松柏枝,可趙凰歌不知怎的,第一反應便覺得,那是昨日裏他折的那一支。

    她抿了抿脣,就見蕭景辰先開了口:“公主怎麼來了?”

    男人的聲音平和,可那一瞬間,趙凰歌卻清楚的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歡迎。

    她笑了一笑,走到他的面前,道:“本宮有求於國師。”

    趙凰歌這話說的坦坦蕩蕩,就這麼將自己的目的擺在了他的面前,反倒是讓蕭景辰蹙起了眉頭:“貧僧勢單力薄。”

    不知怎的,她的神情越無辜,蕭景辰就越覺得,自己這是要被人算計了。

    他拒絕的乾脆,趙凰歌也不生氣,微微彎了彎腰,道:“國師今日念得什麼經?”

    蕭景辰不願回她,身體往後靠了靠,只道:“貧僧在做早課。”

    趙凰歌點了點頭,脣邊笑意微勾:“國師,早課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這話說的十分誠懇,蕭景辰卻在對方臉上看到明晃晃的四個字:不懷好意。

    他閉口不答,趙凰歌則是嘆了口氣,道:“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國師,現下有一命需要你救,不知你可願前往?”

    蕭景辰終於看了她一眼,雙脣開合,說的卻是:“貧僧救濟衆生,可不割肉飼虎。”

    只是話才說完,他又緊緊地閉嘴了。

    平生都沒有說過刻薄話的國師大人,如今在趙凰歌的面前,不知造了多少口業。

    他無聲的嘆息,卻見趙凰歌絲毫不以爲意。

    小姑娘甚至依舊能夠笑的甜軟無比:“國師可不要誤會,本宮纔不是虎呢。”

    打量她不知道呢,這人罵她是不知足的虎!

    他才虎,他全家都虎!

    趙凰歌的戾氣藏在笑意裏,其中卻又染着幾分甜,看在蕭景辰的眼裏,便覺得格外刺眼。

    他忍了忍,到底沒忍住:“你是狼。”

    而後,又在心裏補了一句,狼心狗肺的狼。

    趙凰歌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笑的散漫:“國師這是說本宮如狼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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