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漢之國 >第58章 查案
    三月初五,已經暮春,洛陽已是草長鶯飛,楊柳拂堤。每日裏都有百姓三五成羣,出城踏青。

    到了建春門外,王宵獵擡頭看城門,不由心生感慨。去年離開洛陽時,正是天寒地凍,等到再回,已經是春暖花開了。城門外楊柳依依,樹下面各種攤販,極是熱鬧。

    這裏是河南縣五大鎮之一,商賈雲集的所在。王宵獵進駐洛陽後,又重新繁榮起來。

    陳求道和陳與義帶着河南府官僚,早早迎在門外。見到王宵獵和葉夢得到來,急忙上前行禮。

    一切如儀,衆人進了洛陽城。到了府衙略作寒喧後,把葉夢得安排在附近驛館裏,晚上設酒筵接風。

    接下來的幾天,王宵獵接見官員,處理公務,格外忙碌。到了第三天上午,王宵獵正在官廳裏面處理公文,管銀行的鄭克進來,上前行禮。

    王宵獵擡起頭來道:“自我回來,你便要求見我奏事。今日得閒,有什麼事情你說吧。”

    鄭克從懷中掏出來兩張紙,呈給王宵獵道:“近日洛陽發現了假幣,屬下搜了集些,宣撫請看。”

    聽說是假幣,王宵獵不敢怠慢。急忙拿起看,果然與外面通行的會子一樣,只是拿在手裏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仔細觀看,見紙張花紋有些不同。

    看了一會,王宵獵放下紙幣道:“畫的極像了,幾乎找不出破綻。不過印會子的紙是特製的,外面買不到,這假幣也是一樣。看着再像,用的紙張卻不同。”

    鄭克道:“外面的商戶,哪裏會知道紙有什麼不同?這是一家金銀鋪收的。收的時候,收錢的人就覺得怪怪的,但怎麼也找不出不對的地方,只好收下了。收下之後,他們立刻到了銀行。下面銀行的人也看不出哪裏不對,只是感覺有些奇怪。送到上面來,才最終確定是假幣。”

    王宵獵道:“這種假錢,外面多嗎?”

    鄭克道:“我研究了很久,確認這錢是畫的,不是印的。能夠畫得一模一樣,這樣的人很少,畫出來的錢當然也不會多了。到現在爲止,各方搜尋,除了金銀鋪收的一百足貫外,只發現了二十多貫。”

    王宵獵點了點頭,低下頭沉思。過了一會,道:“畫出這錢來,畫畫的人也是個人才。你們用點心,儘快把這人找到,問清楚他到底畫了多少錢。如果不多的話,這錢就在外面流通吧,收到銀行之後再收集起來。最關鍵的,要儘快找到畫錢的人!”

    鄭克拱手稱是。

    王宵獵道:“我們發行紙幣,必然會遇到各種假幣,這沒有什麼奇怪的。如果追求沒有假幣,反而不正常。關鍵是遇到了假微,怎麼處理。原則上來講,這種靠畫的方式,可以處理得輕一些。因爲他的危害,終究有限。如果遇到用印的方製假幣,則就要重懲。因爲他的危害,就大得多了。”

    鄭克道:“屬下明白。到現在爲止,這種假幣只發現一百幾十貫,確實危害不大。”

    王宵獵道:“危害雖然不大,卻不能不管。伱官排人下去,儘快找到人吧。”

    鄭克告辭離去。

    王宵獵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重重嘆了口氣。

    既然發行紙幣,早晚會遇到假幣問題。只是早晚而已,情節輕重而已。不能想着我發行紙幣,敢製造假幣就是罪大惡極,萬死不能贖其罪,甚至動用嚴刑峻法。除了讓社會緊張,這樣的做法並無益處。

    而是發現了假幣,就一定追查到底。犯重罪用重刑,如果是輕犯,也就輕罰了。

    其中的關鍵,是一旦發現,必須追查。不能因爲數額小,情節輕,或者是什麼原因,就不追查了。查到了哪怕是不罰,也是一種威懾。如果不追查,威懾就沒有了。

    王宵獵感慨的,是世上真的有人能把會子畫出來,而且畫得一模一樣。如果把畫畫能力做一條曲線,我們大部分人可能都位於離畫得像很遠的位置,而總有人位於頂尖。

    是不是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把會子畫得如此像?當然不是。某種程度上說,應該有人比他畫得更像。只是因緣際會這個人畫了,其他人沒畫而已。

    洛河邊的人間煙火,盧宗元和石員外、谷員外、侯員外圍桌而坐,喝着茶分外愜意。

    石員外道:“沒想到不做其他事情了,陳校輝畫得如此之快。不過十天時間,就畫了七十多貫。照這個速度,一年豈不能畫兩三千貫?對我們來說,這是一筆不小的橫財了。”

    盧宗元道:“是啊,一個月兩百多貫,確實是一筆不小的錢財了。把錢散出去,主要是石員外和谷員外,一個月就有十多貫,頗能幫補家用了。”

    這件事情,盧宗元收陳校輝百分之十的好處,一個月就有二十貫。對於盧宗元來講,這可不是小錢。他一個碼頭力工的行首,現在不幹活了,一個月賺不了多少錢。

    谷員外道:“一個月拿十多貫錢,不少了。盧員外,什麼時候請這個陳校輝出來,請他喝酒。”

    盧宗元道:“我這個同鄉,日常就喜歡待在這裏,不喜歡亂逛。他是畫畫的,就要耐得住這份寂寞。”

    谷員外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他有這份手藝在身,不一定畫錢。若是路子多了,有很多賺錢的法子。”

    盧宗元道:“還是畫會子好,少了許多麻煩。畫出來直接花,世間哪有這樣生意?”

    一邊的侯員外道:“這是陳校輝的手藝,要畫什麼,聽他做主就好了。我們都是額外賺錢,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谷員外見石員外和盧宗元連連點頭,也不好再說什麼。

    侯員外是泥瓦匠,沒有向外散錢的渠道,一個月只能賺幾貫錢。雖然不算小錢,但只不過是多喫幾頓好的,對此事並不十分熱心。最近洛陽大建,泥瓦匠的活路不錯。

    幾個人最近賺了外財,興致很高。一邊喝酒,一邊喫肉,一邊閒聊。

    田員外在靜仁坊有一間鋪子,專門賣白糖。王宵獵教給官方的鋪子制白糖,最近方法流傳出來,多家鋪子都都買了紅糖回來,在鋪子裏自制。到了晚上,更是忙碌的時候。

    看着幾個工人在一邊把糖溶解,用濾鬥過濾,田員外的眼睛都不敢眨。這方法學會沒幾天,做得不熟練,生怕工人做錯了。現在白糖的價錢是紅糖的兩倍以上,就跟撿錢一樣。

    一個客人從外面進來,看了看櫃檯後面。

    小廝忙上去,道:“客官,我們店裏晚上關門,不做生意了。今晚月光好,開着門借些月光,不賣貨的。”

    客人道:“那可惜了。對了,你們的店主田員外在嗎?我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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