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下八門 >第一百一十八回:河神
    我在水裏的速度雖然比不上那隻怪物,但也並不算慢,僅僅幾秒鐘的時間我便衝到了它的跟前。

    我舉起刀二話不說,對準這傢伙的心口猛的就紮了下去。

    那怪物反應也是極快,見我一刀朝自己扎來,身子先是一縮,緊接着向上一彈,剎那間竄出水面足足有一米來高。

    緊接着,這怪物在空中一個翻身,血盆大嘴一張,好似一隻餓了百十來年的猿猴一般朝我就砸了過來。

    我見狀不由得到了一口涼氣,心中暗想:“好傢伙,這要是讓它給砸中了,再來上一口,就算不死多半兒小爺我也落下一個半身不遂!”

    心念至此,我也絲毫不怠慢,瞅準了時機身子在水中一偏,手腕一翻刀尖朝上,另一隻手頂在刀把的末端,使了一招“雙龍取水”,連着兩刀刺向那怪物的雙目。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怪物下衝之勢極猛,我這一刀不偏不倚正紮在了它的左眼上。

    腥臭滾燙的鮮血頓時灑了我一臉。

    而那隻怪物也因爲劇烈的疼痛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身體在水中不斷的掙扎。

    我本待將手裏的刀拔出來,在給這傢伙的有眼來上一下,可誰承想這怪物越是掙扎,我手裏的刀在他眼眶裏面卡的越深。

    我奮力的想將刀拔出來,可無論我怎麼使勁兒,就算是使出了喫奶的力氣,那把一尺半長的刀就好像是長在了它眼框裏面一樣,半分都動彈不得。

    無奈之下,我只好放棄那把刀,心想:“既然我拔不出來,那小爺我就再給你加一點料!”

    想到這裏,我鬆開了刀柄,緊跟着身子一轉,瞅準了空隙,全身上下十足了力氣一腳踹向了那怪物的左臉。

    而那怪物此時依然在痛苦的嚎叫着,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舉動,這恰巧給了我機會。

    我這一腳可以說是十足了力氣,不偏不倚正好踹在了那刀柄之上。

    只聽“噗呲”一聲悶響,那把一尺半長的刀竟然被我揣進了大半截。

    一擊得手之後,那怪物張大了嘴仰天發出一陣陣讓人尾巴根兒都發麻的悲鳴,手腳緊跟着就是一頓亂舞,要不是我躲的快,好幾下都差點被這傢伙給抓傷。

    折騰了一陣子之後,那怪物又想將扎進自己眼睛裏面的刀拔出來,可它手剛搭在刀柄之上的時候,整個身子突然一陣好似過電般的顫抖,接着,便直挺挺的向後倒去,沒有了呼吸。

    搞定了這怪物之後,我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不由得從心底升起。

    我大口的喘着氣,喃喃的罵道:“奶奶的!小爺我差一點救着了你的道兒。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兒,誰讓你非算計小爺我,只能提前送你去見閻王了。不過,等到了真正的奈何可別跟孟婆告小爺我的狀啊!”

    我一邊說一邊游到了那傢伙的身邊,此時我才發現,眼前的這怪物竟然和我差不多高,長手長腳,活脫的就是一隻大猴子。

    而讓我感覺詫異的是,藉着暗河裏微弱的光,我竟然發現在這傢伙小肚子上不知爲何鼓起了兩個特別大的包。

    我看着那傢伙肚子上的包,不由得詫異道:“這是什麼玩意?難道這傢伙得了癌症?肚子裏面長了瘤子?”

    可轉念一想,“不能啊!這東西怎麼可能長瘤子哪?難道是它誤食了什麼東西?又或者……”

    我爲了能夠看的更清楚一點,伸手將那飄在河面上的怪物拉到了身前,竟然意外的在那兩個鼓包的邊上有一道細細的刀口,刀口雖然已經癒合,但上面竟然有着縫合的痕跡。

    看見這一切,我不由得一下子來了興致,隨即伸手去拔插在怪物眼眶裏面的刀。

    好在此時這傢伙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處在一個相對鬆弛的狀態,所以,我沒費多大的力氣就將那把插在它眼框裏面的刀給拽了出來。

    我甩了甩手中刀上面黏糊糊的淡黃色組織,然後又看了一眼那傢伙猙獰無比的臉,說道:“多謝你把刀還我。”

    說完,我翻轉刀刃,用刀尖輕輕割開了那怪物的小腹。

    可讓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下一秒,竟然從這傢伙的肚子裏面滾出來兩個閃着光的珠子。

    只見那兩顆珠子,一個幽蘭冰冷,一個赤紅炙熱,不是鴟吻珠和鳳鸞珠,還能是什麼?

    我將鴟吻和鳳鸞珠捧在手裏,驚詫的喃喃自語:“這兩顆珠子不應該是一顆在我們一元齋裏,另一顆在碧螺村的地下古墓裏面嗎?怎麼好好的跑到這傢伙的肚子裏面來了?難道這鴟吻鳳鸞並不是世間獨有之物?”

    就在我看着手裏那兩枚珠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身側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喊聲。

    我聞聲不由得就是一愣,側耳仔細聽,發現喊話的竟然是一個小女孩。

    只聽那小女孩用略帶怯生生的語氣喊道:“誰?誰在哪裏?河裏是不是有人?還是……還是……”

    我順着小女孩呼喊的聲音望過去,沒多一會兒,我便發現在自己左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塊大岩石,岩石後面閃着些許光亮。

    有光的地方,就有人。

    果然,不大一會兒的工夫,一個長相十分清秀的小臉從石頭後面漏了出來。

    小姑娘似乎對這冥河很是害怕,扶着石頭的手都有一些顫抖,可她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個勁兒朝我這邊望過來。

    我見有人心中不由的一陣大喜,急忙將那兩枚珠子包好揣在了口袋裏,撒開膀子朝河岸邊游去。

    小姑娘看見水裏的我動了,不由得大叫了一聲什麼。

    她說的應該是當地的方言,我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不過,見她撒腿就跑的駕駛多半兒也猜出來,她剛纔喊的那一句不是“有鬼”,就是“有妖怪”。

    我見狀急忙在水裏大喊:“小姑娘,別怕!我是人!是人!我不是鬼!也不是妖怪!水裏的那個妖怪已經被我給弄死了!”

    小姑娘聽見我說話,心裏頓時安生了不少。

    只見她停下腳步,轉過頭狐疑的看着我,好一會兒才怯生生的問道:“你……你真的是人?”

    此時的我已然拖着那隻怪物游到了岸邊,先將那隻怪物拖上了岸之後,自己跟着一翻身也跳了上去。

    我大口的喘着氣,聽小姑娘這麼問,不由得笑了笑說道:“我當然是人。不僅是個人,而且哥哥我還是一個美貌與智慧並重,英雄與俠義並稱的大好人!”

    小姑娘似乎不太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她只是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好一陣子,她才嚥了口唾沫問道:“你真的……真的是活人?”

    我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然後,又用手指了指岸邊上那躺着的怪物說道:“我當然是人啦!說了你還不信!至於,你說的什麼鬼啊……怪物啊……什麼的,是不是這東西?如果是的話,放心吧!它已經被我送去閻王爺哪兒報道了……”

    可讓我意外的是,那小姑娘順着我手指的方向望過去,見着那地上躺着的怪物之後,頓時大叫了起來。

    也不等我把話說完,轉身便朝後面跑去,我怎麼叫她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喊了幾聲之後,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可隨即一個難題又擺在了我面前。

    那就是,我該怎麼才能去到那個該死的萬福樓哪?

    我四下裏望了一圈,周圍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根本找不到方向。

    既然找不到方向,我索性就找了一塊大石頭靠着坐下。

    剛纔在水裏折騰了半天,現在我感覺自己腰痠背痛腿抽筋,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別說走路了,就算是稍微動作大一點都疼的呲牙咧嘴。

    我靠在大石頭上,從上衣口袋裏面掏出了防水袋,從裏面小心翼翼的把煙掏出來。

    我划着了一根火柴,將嘴裏的煙點燃。

    我使勁兒的吸了一大口,滿足的朝外吐了幾口菸圈。

    尼古丁很快產生了作用,我緊繃的神經終於開始有所緩和,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喃喃的自語道:“他孃的,胡天啊胡天……這次你是真的草率了。不見兔子怎麼能撒鷹哪?這下好了吧?接下來該怎麼辦哪?”

    ————

    風,輕輕的吹,吹過地面,吹過人們的臉頰。

    有人喜歡被風吹過的感覺,他們認爲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心愛的姑娘撫摸一樣。

    可有人卻並不喜歡,在這些人的心裏,風就好像是最無情的刀,它不僅會帶走人們心中的系望,更會帶走你深愛的一切。

    鷹老七就是這類人。

    鷹老七起身關上了了房間的窗戶,隨後又走回到檀木椅子跟前坐下。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鷹老七的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着身前桌子上的一幅畫。

    這幅畫好像有魔力一般,讓鷹老七整個人都陷了進去,以至於就連他手裏的煙已然燒了大半截,他卻全然不知。

    風,開始變大,將原本關上的窗戶“咣噹”一聲吹開了。

    鷹老七微微皺了一下眉毛,扔掉了手中的煙,走過去伸手想將窗戶關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在窗外冷冷的說道:“七叔,近來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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