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噼裏啪啦滾落在地，有一兩粒還從周小舟的臉上滾了過去。
周小舟沒被摔暈，但被上方劇烈晃動的簾子晃出神，被珍珠亂蹦的聲音分散了注意力，被眼前近在咫尺的長清的目光刺得想閉上眼。
這一切似乎被放慢了倍數，一幀一幀慢得出奇，於是，好像是過了好久，周小舟才聽到長清急促的呼吸聲，以及一旁玉生的着急呵斥。
“你幹什麼？！”
“放肆！長清，你放開！你放開神女！”
周小舟回過神，見長清神態不對，知道今天這事恐怕不好善了，連忙手一揮，用柔力將玉生送出門。
“出去，別讓其他人進來！”
將玉生推出去，順手再將門關上，周小舟這纔看向還壓着她的“野獸”。
“你先——”
長清拿手捂住她的嘴巴，準確的說，是直接將她半張臉都捂住了。
周小舟眨了眨眼，很想說——你放心，我不會喊人。
然而，對方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眼中攝人的光越來越盛。
周小舟莫名。
什麼意思？
不論是周小舟的眼睛，還是神女的眼睛，長清都看過吧。
正要伸手將人推開，長清突然低下頭將她整個抱住，腦袋貼在她的脖子上嗅了嗅。
熱乎乎的氣息噴在脖頸的皮膚上，周小舟僵了僵，幾乎是立即開口：“大人在嗎？”
系統低聲應道：“我在，需要——”
周小舟：“下線！”
系統沉默了兩秒：“爲什麼？”
周小舟非常冷靜：“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周小舟鬆了口氣，正要施法強行推開長清時。
滴答。
脖子的皮膚有一片溼了。
是熱的，滾燙到皮膚顫慄。
顯著的，突兀到令人心驚。
靈氣在手心打了個轉，周小舟擡起的手，垂了下來，尚未聚集的靈氣散了。
滴答，滴答。
很快，眨眼的功夫，周小舟的脖子就溼了一大片。
周小舟看着頭頂的房梁，無奈嘆氣：“你哭什麼？”
剛纔不是還野獸嗎，怎麼說哭就哭呢。
“原來是一樣的。”
長清在她的脖子附近又嗅了嗅，嗅完了蹭了蹭，像野獸，找到了熟悉的氣息，表示親暱，尋求安撫。
“眼睛是一樣的，氣味也是一樣的。”長清的聲音又低又沉，還帶着濃重的哭腔，“就是你對不對，你爲什麼不認我？”
說實話，好早之前，在身爲神女被長清看到臉、在過年喫麥芽糖、在日常相處……周小舟時刻都有被揭馬甲的覺悟。
但，可能是長清對神女的強大濾鏡，又敬又畏，無條件相信下，他沒往那方面想，又或者是夜色下沒認真打量過周小舟的臉，從未真的直視過神女的模樣，總之，長清就是沒有懷疑過。
所以，這就導致了周小舟放長清離開後，反倒就沒再擔心過會被揭穿。
有準備的時候沒事，沒準備的時候事情來得這麼突然。
老天爺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問題是，長清這死腦筋是怎麼突然開竅的？
另外，他不是已經另尋新歡了嗎，現在哭得她像個負心漢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