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哭,從我身上下去。”周小舟耐着性子。
“不。”長清搖頭,腦袋抵着她的肩膀都不擡起來。
直接拒絕,神女的話已經不管用了嗎?
話不管用,那就直接動手。
周小舟伸手,想捏住對方的脖子將人直接拉開。
只是,手指一觸到脖子,剛纔還不肯擡頭的長清瞬間就擡起頭,並狠狠扣住了她的手腕。
周小舟看着長清滿眼的戒備和兇狠,有些愕然。
而長清也很快反應了過來,溼漉漉的眼,露出幾分驚慌失措。
周小舟皺眉——剛纔長清的行爲算不算應激反應?
“我不是故意的。”長清說着,垂下眼,嗅了嗅她的手背,在發現她的手腕被抓得泛紅時,小心翼翼捧在手裏揉了揉,“對不起。”
把人狠狠推倒,跨坐在別人身上,一會兇狠一會柔情,合適嗎?
非常不合適!
不再理會長清的柔情百轉,百折千回,周小舟直接冷冷命令:“下去!!”
“好,好……”長清這才猛地反應過來,手腳並用從她身上離開,伸出手,侷促不安地想扶又不敢扶地跪在她的身側。
周小舟拍開長清的手,整了整衣服在椅子上坐好。
長清就跪在腳邊,目光帶着疑惑和期待,總得來說,眼睛是亮的。
周小舟表面上一派風輕雲淡,內心實則翻江倒海。
煩。
按照之前的路數,她纔不管對方是不是真心,會不會難過,只要能達到目的,怎麼有效果怎麼高興就怎麼來。
但現在,周小舟發現,自己居然在考慮對方的心情。
可能是,來來回回都是同一個人,而這個人每次都心甘情願栽在她的手裏。
且,仔細想想,這個人的所作所爲,也不是罪大惡極,不可原諒。
周小舟瞥了眼長清,多少有些疑惑——此人真的是惡鬼?是怎麼變成惡鬼的?
難不成是她這個擺渡人業務過硬,一次又一次的“度化”,把人給消磨成現在這般人畜無害了?
“周小舟?”長清接到她的目光,身體直了直,一隻手搭上她的膝蓋。
像……一隻等主人發話的大狗。
而周小舟要做一個拋棄家犬的渣主人。
心軟歸心軟,但不可能真的迴應他的感情。
只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用惡劣的手段攻擊這份感情。
“長清,我是神女。”周小舟先強調自己的身份,又溫和道,“你方纔的行爲,這次我可以原諒。”
下次可不一定了。所以,不要再無禮。
最重要的是,神女端坐在高臺之上,受族人跪拜,她的身份擺在那裏,代表着可以愛所有人,但不能愛具體的一個人。
大愛無疆,善德永存。
小情小愛,公私不分。
所以,不要想着和神女有什麼結果。
長清先是一怔,眼裏的光,肉眼可見慢慢暗淡下去。
“周小舟?”長清小聲喊她,往前靠近了一些。
“喚我神女。”周小舟糾正他,並對以前的事做出解釋,“如果之前的接觸讓你誤會了什麼,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接觸是故意的,但目的是爲了監視和控制,但她不是及時收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