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漏跳瞬息,隨後是一拍強過一拍的撲通撲通狂跳起來,????裏頭像是揣了頭小鹿,在用稚嫩圓潤的角毫無章法的胡亂頂撞。
姐,姐姐說想他!
自己竟然贏了花生米?!
姐姐心裏果然還是有他。
血色上涌,????林芽臉蛋緋紅,????腦子裏剛纔那些白縣令不白縣令的思慮全都沒了,只餘下賀眠那句,????“我在想芽芽。”
不管賀眠是不是因爲他情緒低落想要說話安撫他,????還是真的隨口表露心意,林芽都覺得高興。
榆木疙瘩,總算是開竅了。
想到這種可能,林芽侷促到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長睫煽動,????頭嬌羞的微微垂下,視線落在兩人相對的鞋尖上,“姐姐剛纔是說,在想芽兒?”
張口出聲,????他才發覺自己聲音比平時輕柔黏細,????小男子姿態十足。
“對啊,”賀眠眉頭微微擰起,神色不解,????頗爲疑惑,“我在想芽芽——”
林芽呼吸屏住,????耳根熱的發燙,????嘴角剛抿出弧度,????就聽見她大喘氣的接了下半句話:
“爲什麼不喜歡花生米呢?”
林芽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緩慢的擡起發硬的脖子歪頭看賀眠,“?”
賀眠說,“花生米那麼好喫,你怎麼就品嚐不到它的香呢?”
聽聽他剛纔提到花生米時的表情跟語氣,嫌棄極了。
那麼好喫的零嘴小喫,爲什麼就單單俘獲不了芽芽的心呢?
不說別人,但說在賀府住過幾天的張葉,臨走的時候又是問她家廚子要方子又是連喫帶拿,打包了整整五大油紙包帶走。
可見多愛喫。
賀眠語氣遺憾,看向林芽的表情就像是他就此錯過了什麼天大的美味一樣。
林芽還沒死心,緩聲問,“就這個?沒別的了?”
他瘋狂暗示,“芽兒心裏可都是姐姐,姐姐除了花生米,心裏就沒點別的了?”
賀眠想起自己熱乎的秀才功名,驕傲的挺直腰背,笑的得意,挑眉看着林芽,“當然還有了。”
林芽瞬間眸光清亮,期待的看着她,賀眠表示,“還有學習。”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
林芽,“……”
林芽深吸口氣,擡手緩慢的捂着胸口,裏頭剛纔撲騰亂撞的小鹿突然一頭栽在了花生米上,四蹄一翻,厥了過去。
本以爲自己終於贏了一回,結果林芽卻發現,自己非但沒能比過花生米,現在還多了個學習!
他生生降到了第三。
“姐姐心裏就沒有芽兒嗎?”林芽擡眸看賀眠,表情低落,“姐姐就不想芽兒嗎?”
賀眠納悶的看着他,不能理解林芽的想法,“你就站在我面前,隨時都能看見,還用得着想嗎?”
看他表情比剛纔還不開心,賀眠訕訕的問,“芽芽,你是不是那個快來了?”
所以情緒多變,脾氣古怪?
林芽撩起細長漂亮的的眼尾看她,悶悶的問,“姐姐又要勸芽兒多喝熱水嗎?”
“也不是,”賀眠真誠的建議,“你還可以少喫辛辣,晚上早點睡。”
林芽朝她敷衍的笑笑,二話不說帶着綠雪扭頭就走。
賀眠眼睛睜圓,指着林芽的背影問翠螺,“他,他這幾個意思啊?不信我是嗎?”
這都不是信任與不信任的問題了,而是芽芽分明是在質疑她多年的親身經驗啊!
果然情緒多變,脾氣古怪。
翠螺臉看向別處,不敢說話。虧得林芽公子脾氣好,這要換成是她,從主子提起花生米的時候就捂她嘴了。
其實林芽本來心裏還亂七八糟的想着白縣令的事兒,要是換成平時,自己一個人怕是能琢磨一夜都睡不着。
可被賀眠這麼一鬧,什麼想法都沒了,光剩下氣了。
他回到雲綠院後發覺小腹有些墜痛,這才發現還真被賀眠說準了……
綠雪笑嘻嘻的將嶄新的貼身衣褲遞給屏風後面的林芽,“眠主子還挺細心的,對少爺也好。”
林芽心累,不想說話。
綠雪卻道,“您看,少爺您自己都沒記住的事兒,她都替您記住了。”
他指的是什麼時候來月事。
林芽爹爹去的早,沒人告訴他這些,再加上林芽平時都住書院,賀父有心想說,可每回事情一多就記不起來。
仔細想想,還真就賀眠跟他說這個。
林芽突然臉色臊的發紅,薄脣輕抿。
這邊他剛從屏風後面換完衣服出來,外面就聽見翠螺在院子裏喊,“綠雪,綠雪,我家主子要我給林芽少爺送東西來了!”
綠雪急忙扭頭看林芽,一副“你看我說眠主子疼您吧!”的表情。
林芽指尖微攥,走出去就看見翠螺手裏提着個食盒。
聽綠雪說,男子家這個時候喫些好喫的會緩解許多,喫甜的最爲好用。
以賀眠的想法,這裏面裝的應該就是些尋常的糕點甜粥一類的吧?
雖說自己不一定多愛喫這些,但好歹她心裏總記掛着自己的。
其實關於男子的月事日期,林芽覺得被賀眠清楚的記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可心裏還是止不住滾燙,像有暖流細細滑過。
他眼睫煽動,輕聲問,“姐姐送我東西了?”
“對!主子親自交代的。”翠螺笑的開心。
林芽語氣也輕快不少,往前走了兩步垂眸去看,“送的什麼啊?”
翠螺打開蓋子,好傢伙,滿滿一大海碗的生薑紅糖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