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雨心頭莫名生出這個想法,略顯驚恐的問道:“你……你你還活着嗎?”
任誰一大早迷迷糊糊醒來,就看見一個本該快不行的人睜着眼瞪着自己,都會有跟她一樣想法。
說着,她試探的伸出手想去探一探對方鼻息。
面無表情像是‘死’了的沈千秋,在她手指碰到自己鼻尖前,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最後勾勒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難道你覺得,我是個死人嗎?”
俏皮話出口,路小雨卻跟詐屍似得蹦了起來,嘴裏發出聲尖叫:“你你你……這麼快就醒了!我還以爲……”
“還以爲我死定了是嗎?”
沈千秋又笑了笑,其實連他也沒想到自己能活下來。
有些艱難的低頭瞄了眼,被纏的像個木乃伊一樣的身體,苦笑着說:“這個褲衩還挺別緻!”
他所說的褲衩,不過是路小雨爲他包紮傷口裹上的繃帶,爲了固定住順便遮住某個不該看的東西,她左一圈右一圈用了整整一卷繃帶,這麼看起來,還挺像一條白色褲衩子。
想到昨晚幫他包紮的畫面,路小雨臉上沒由來一紅。
“我昏迷了多久?”沈千秋沒讓自己的救命恩人太過難堪,主動問話避免尷尬。
他一個大老爺們,難道還怕被個女人看光光?
總之喫虧的又不是他。
“昨晚到現在,也就六七個鐘頭。”
這種彪悍的恢復能力,只怕變種人也做不到,路小雨忙從他身上收回視線,瞄了眼牆上的時鐘說。
六七個鐘頭,難怪肚子這麼餓。
自從獲得新生後,他就變得特別能喫能喝,這個副作用到現在還在。
哪怕身受重傷,腸胃卻一點不適都沒。
腦子剛出現喫這個念頭,肚子立刻傳出‘咕嚕嚕’的聲響。
“我餓了,看看冰箱裏有沒有什麼喫的東西?”沈千秋看着對方說。
他餓了?
這像是一個重傷垂死之人該說的話嗎?
路小雨有些惱恨,昨夜是白幫他操了那麼多心。
可誰讓人家是爲了救她才身受重傷,現在又動彈不得,再不爽也得去給他弄喫的。
鬱悶的進到廚房,拉開冰箱裏面放着不少的食物,這些都是小澤靜香上飛機前特意給沈千秋準備的。
但這些食材全是生食,路小雨又開始犯難了。
她不會做飯……
她掌握的東西全是一些跟戰鬥有關的知識,至於生活方面卻是個徹徹底底的菜鳥。
長這麼大,她就沒進過廚房,冰箱裏這些食材,她一個都不會弄。
“喫的還沒做好嗎?”
躺在外面的沈千秋自然不會知曉路小雨不會做飯,他躺了快一個鐘頭,肚子早餓的‘呱呱’叫,還沒見對方從廚房出來。
剛說完,就看見路小雨端着兩個大碗出來了,繃着張臭臉來到他跟前,就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進去一個多鐘頭,就弄出這玩意兒,這是給傷員喫的東西嗎?”
沈千秋難掩驚訝瞅着碗裏的方便麪問。
“就只有這個,你愛喫不喫。”路小雨臉上有些掛不住,繃着俏臉嚷道。
做飯這種事,簡直比讓她去打一架還痛苦,她故意埋着頭大口吸溜起麪條,像是要把肚子裏的怨氣通過這種方式發泄出來。
肚皮又不爭氣的叫起來,沈千秋一臉苦笑着說:“大姐你別光顧着自己喫啊。”
“喫的都給你做好了,你還想怎麼樣?”路小雨有些狂躁的擡頭瞪向他。
“你看我現在這樣子,能自己拿筷子喫嗎?”沈千秋還是那無辜的樣子,傷得這麼重,他現在連胳膊都動不了一下,還能指望他自己動手喫飯?
被他這一提醒,路小雨才總算意識到這個問題,沒她幫忙,沈千秋大概只能餓死。
把人扶起來靠着沙發,這才端起他那碗麪,夾起遞過去,沒好氣道:“張嘴!”
沈千秋卻不肯就範:“先吹一吹,你想燙死我啊。”
路小雨有氣無處撒,只能對着麪條敷衍的吹了幾口,然後一把塞進他嘴裏。
好不容易喂完麪條,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沈千秋身體正需着,吃不了多少,不然這份方便麪的份量只夠他塞牙縫。
剛把喫過的碗送進廚房,回頭就聽見沈千秋在外面嚷道:“不行,我想上廁所,快來扶我一把!”
上廁所這種事,居然也要讓她幫忙?
路小雨手裏還沒放下的竹筷,咔嚓一聲被硬生生捏斷了。
……
一頓飯好不容易糊弄過去,在沈千秋沒有恢復行動能力之前,只能把路小雨當成全職保姆使喚,喫喝拉撒一條龍服務。
喫完飯,沈千秋精神不錯。
*成天待在一個屋檐下,不做點什麼,似乎挺難熬的。
“去把電視機打開。”沈千秋吩咐道。
正準備幫他換藥的路小雨,只能滿心不爽的拿起遙控器,幫他把電視機打開了。
沈千秋胳膊不能動,但幾根指頭還能靈活按動遙控器,選到了當地新聞頻道,津津有味的看起來,路小雨在旁邊提醒道:“現在給你換藥,痛就忍着點。”
嘴裏雖然說的沒什麼人情味,手上還是十分輕柔,唯恐又把他剛剛結痂的傷口給扯開了。
新聞里正在播放昨晚那場追逐,皮卡車在槍林彈雨中瘋狂逃竄,配上主持人陰陽頓挫的聲調,給人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路小雨手上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情況比她想象中還要糟糕許多。
兩人入境時的照片被放在了電視屏幕上,通緝他們的金額也一夜之間翻了兩倍!
永金九冶緩緩轉過頭,看向旁邊跪着這人。
“我不認……”
說了一半,才發覺旁邊這個鼻青臉腫的人似乎有幾分眼熟。
“川口優大是你嗎?”他顫聲試探問道。
“混蛋,我被你害死了!”
川口優大說話漏風,張嘴就露出少了兩顆門牙的牙齦。
當初就是面前這混蛋告訴他,只是幫別人一個小忙,不會有什麼危險,他才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