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川對着還站在門外的打手們招手,
示意他們進來斷後,自己想要溜之大吉了,
可門外的打手們見識到了,
方纔蒼虎三拳兩腳打的十幾個人口吐白沫動彈不得,
哪裏還敢進來!
程卓看着門外那幫嚇到腿軟的打手,
又看了看渾身瑟縮的秦笑川,
冷聲嘲諷道:
“這,就是你說的亡命之徒?”
“你不妨再加點錢,出到一千萬,看他們敢不敢進來面對我!”
秦百川咬牙切齒,
牙縫打顫,
憋出一腦門的冷汗,
嗓音早已沙啞,
靠着牆緩緩退到門口,
對着門外的打手們便是怒吼,
“我數到三,都給我滾進去打!”
“否則,我把你們全家老小,都給活埋了!”
“一!二!三!”
受到這等威脅,
打手們騎虎難下,
眼看秦笑川面目猙獰,
不像是隨口說說,
還是硬着頭皮,邁着僵硬的腳步,
接連進到屋內!
蒼虎冷笑一聲,
“還真有敢來送死的,我成全你們!”
擡手就要再上,
只此時,
程卓上前一步,
將蒼虎攔在後面,
擲地有聲,
“我這些日子,也有些疏於活動,身子僵硬了,”
“存心找死的,我來成人之美!”
話音一落,
寒芒一閃,
秦笑川看着程卓從懷中掏出一根銀針,
雖然不明白這銀針有何作用,
可仍然不想和程卓正面對峙,
扭頭便要跑,拉過幾個打手想要阻住程卓的去路,
只見破敗的草屋內,
閃起陣陣駭人的綠光,
彷彿有蒼龍咆哮,
呼呼風聲,
攜卷着炙熱的氣浪,
程卓雙指輕捻銀針一揮,
針尖所到之處,
劍氣縱橫,
一條青龍呼嘯着穿過幾名打手的身軀,
打手們應聲倒地,
昏死過去!
秦笑川頭都不敢回,
沒了命的往前跑,
可肉體凡胎,光憑腳步,
怎能跑得過光的速度!
秦笑川剛跑出房門,
還未走出兩部,
綠光直追而上,
登時穿過秦笑川的身板,
“啊——”
一聲慘叫,
秦笑川往前一撲,
癱倒在地上,
只感覺全身的筋骨禁斷一般的劇痛,
在全身撕裂着魂魄,
幾乎疼的喪失意識!
秦笑川掙扎着,
翻過身,像只落水狗一般,
扭動着劇痛無比的身軀,
整張臉擰作一團,
猛喘粗氣,
定睛一看,
方纔程卓手中的銀針,
在屋外陽光照射下,
閃閃發亮,
正懸停在自己的腦門直上!
嚇!
秦百川魂飛魄散,
想要站起身再逃跑,
可中了玄龍神針的靈氣,
現在渾身都像有千百尖刀在切割皮肉,
痛徹心扉,再起不能!
“怎麼,你方纔,囂張的氣焰呢?”
屋裏傳來程卓冰冷地聲音,
隨着話音落地,
程卓也從屋內信步踱出,
揹着手緩緩走至秦笑川面前,
高擡着頭,只用眼下餘光冷冷一掃,
秦百川肝膽俱寒!
“你剛纔,不是自詡秦家古醫無病不治麼?”
“那,我這玄龍神針,怎麼能將你傷成這樣?”
聽到玄龍神針四個字,
瞪大了眼睛!
“你……繼承了玄龍神針?”
“原來……原來是這樣,那卦象……”
“果然沒錯……高人所言果然沒錯,你就是災星!”
程卓龍目一瞪,
降龍伏虎之氣驟起,
震懾空氣!
“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什麼卦象!”
秦百川奸笑着,
渾身因爲劇烈的疼痛顫抖不已,
嘴裏還不依不饒,
“你……命中註定,要死在杭城!”
“程卓,你被逐出程家後,必死之命,就註定了!”
看着秦百川渾身劇痛,
嘴裏還在對程卓逼逼賴賴,
蒼虎是萬不能忍!
“武王,咱們何必跟這人費什麼口舌!”
“先打他個七葷八素,再去找他哥算總賬!”
說着,揮拳就要打下!“住手!”
“我需要你幫我報仇麼!”
程卓怒吼如同龍嘯,
嚇得蒼虎腳下一滑,
差點摔倒在地,
站定身子,雙腿一併,
連連道歉!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程卓只感到胸中的怒火洶涌澎湃,
原本,看到草屋屋主,
那名老僧人的紙條,
彷彿當年的真相已經隱隱約約的就在眼前,
近在咫尺,觸手可得,
可現在,秦笑川方纔那一番話,
似乎又是讓真相撲朔迷離起來!
“程卓……你有種,就殺了我吧!”
“不過,你這廢物贅婿,應該是沒有這個膽量……”
秦百川咳出一口黑血,
顫聲還在羞辱程卓,
程卓雖怒不可遏,
可並沒有氣急上頭,
“殺了你,跟殺狗一樣簡單!”
“不過,我可不會給你秦家狗賊留下把柄!”
“你得活着,等你元氣恢復,我還要你給我慢慢說說,那卦象之事呢!”
見程卓並沒有上當,
中自己的激將法,
秦笑川獰笑着,
又是吐出一大攤血,
“你……做夢……”
從口中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秦笑川一口氣沒上來,
癱軟下去,
不省人事!
看着只剩下最後一口弱氣的秦笑川,
程卓腦內一片混亂,
閉上眼,當年新婚之夜的火光,歷歷在目!
“蒼虎,去叫萬臺寺的和尚來救人!”
程卓冷冷說着,
表情是一言難盡,
蒼虎不敢怠慢,
雙腿併攏敬以軍禮,
“是!蒼虎得令!”
“那武王,您……”
話說一半,只看到程卓臉上覆雜的表情,
忽然心頭一緊,不敢再問,
程卓沒有回頭再看蒼虎,
聲若冰霜,
“然後,再去重新找住在草屋裏的人,”
“聽秦笑川話裏的意思,那人可能已經遭了毒手了!”
“不過無礙,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言罷,一揮披風,
隻身一人,走向下山的路。
看着程卓的背影,
蒼虎不禁動容,
哪怕面對敵國的虎狼之師,
武王也從未流露出此等糾結的神色!
可能面對外敵,
可以盡情斬殺,
不留後手,
恰恰是現在,遠離戰場,
面對個人家事,
不僅要顧及妻子感受,
還要隱藏自己武王身份,
恐怕比在外殺敵更難辦!
轉眼,
時間已近黃昏,
太陽懶洋洋的懸掛在地平線上,
只剩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