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得通紅,如同血色!
萬景國際城,
程卓有些疲憊,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內心的疲倦,
緩緩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大門卻是從內大開,
吳用川滿臉諂媚笑容,
站在門口,像是恭候多時,
“恭迎武王回府!”
“武王,卑職遠遠聽見腳步聲,就猜到是您回來了,”
“就在此等候,果然是您!這等堅實的腳步,武王您真是神功蓋世……”
聽這一通熟練地溜鬚拍馬,
說的程卓腦瓜子嗡嗡,
冷眼一掃,
吳用川像是吞了一隻蒼蠅,
哽在喉嚨裏,
登時閉上了嘴!
程卓一言不發,
默默越過吳用川,
跨進屋內,
方纔在回來的路上,
心中便已有主意,
今日之事,尤其是找到了可能是當年婚禮上縱火之人一事,
還是不應該對何雨墨隱瞞,
畢竟當年那場大火,一度讓何雨墨毀容!
這對女孩子,是致命的打擊,
容顏盡毀,比死還難受!
現在事情有了眉目,
自己若是全然瞞着何雨墨,
實在說不過去!
“雪兒,醒着嗎?”
“來客廳,我有消息要跟你說!”
程卓輕聲喚着妻子名字,
緩緩走至客廳裏,
吳用川跟在後面,
滿臉焦急,欲言又止,
程卓顧不上搭理這狗腿,
半天沒有得到迴應,
徑直走到房間門口,
一推房門,
牀鋪鋪的整齊,何雨墨卻不在裏面!
程卓心裏,瞬間咯噔了一聲!
轉身怒目直瞪六神無主的吳用川,
“雪兒人呢!怎麼不在屋裏!”
吳用川急的滿頭大汗,
雙腿不住的打抖,
嚇得面色慘白!
“回……回武王……”
“夫人她……出去了……”
程卓一聽,
登時勃然大怒,
降龍伏虎之氣不受控制,洶涌而動,
屋內捲起無名陰風,
盆栽樹程四下紛飛!
“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我讓蒼虎吩咐你,定要看好雪兒,不能讓她亂跑,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吳用川撲通跪倒在地,
打樁機一般,
砰砰砰直磕響頭!
“武王您息怒啊……卑職有罪,卑職無能……”
“夫人她……夫人她說要出門,卑職一開始是阻攔了,”
“可後來夫人說要去購買婦女用品,讓我不要跟着,卑職實在是不好再……”
吳用川哆哆嗦嗦,
只把話說了一半,
便被程卓雷霆之怒的一吼打斷!
“住口!你這飯桶!”
“如果雪兒有三長兩短,我誅你九族!!”
“還不快滾去給我找!一小時內找不到雪兒,你給我提頭來見!”
吳用川連連稱是,
跌跌撞撞爬起身,
便往門口跑去,
只聽房門咔噠一聲,
緩緩打開,
何雨墨站在門外,
手裏拎着一個手包,
面色淡然,不動聲色,
“程卓,什麼事兒發這麼大脾氣?”
一見何雨墨平安無事到家,
程卓心中的火氣立刻消了,
龍虎之氣消散,屋內恢復了風平浪靜,
吳用川哭的像個娘們,
迎上去,接過何雨墨的手包掛在門後,
扶着何雨墨的胳膊,
顧不得擦一把臉上的鼻涕眼淚,
步入客廳,
何雨墨看了看吳用川這副丟了魂兒的模樣,
又看了看程卓,
臉上卻是輕描淡寫,
“不關吳督軍的事兒,是我自己要出去的……”
“我到對面的銀座逛了逛,沒有找到要買的東西,就又回來了。”
程卓長出一氣,
重新找回了理智,
走上去,拉起何雨墨得手,
眼中閃着柔光,
“雪兒,你沒事便好,”
“今天我去萬臺寺,有了一個大的發現!”
“你先看看這張照片,這和尚,很有可能就是在我們婚禮上縱火的人!”
何雨墨接過程卓遞來的照片,
掃眼只一看,
微一皺眉,卻面不改色,
冷靜說着:
“這人,我好像認識!”
何雨墨說出這話,
臉上全然是輕描淡寫,
壓根看不出說的是害自己毀容,
害自己丈夫含冤入獄的仇人,
彷彿是在討論一個普通的街坊鄰居!
程卓凝視何雨墨的面容,恍惚間竟然感覺到有幾分陌生,
卻還是柔聲對何雨墨說,
“你以往做事,都甚是謹慎,”
“雪兒,你再好好看看,這人你確定認識?”
“他很有可能就是當年在我們婚禮上放火的人,找到他,真相就摸清一半了!”
何雨墨卻沒有再看那張照片,
直接遞還給程卓,
聲音還是那樣的淡定,
“不會錯的啦,程卓,這人我再熟悉不過了,”
“他姓梁,是以前我們何家宗家的管家,一直服侍在老太太身邊,”
“我從小在老太太身邊長大,老太太很喜歡我,經常讓梁叔帶我出去玩,給我買東西!”
何雨墨說出的這些情況,
如此的輕鬆自如,
旁邊的吳用川卻是又緊張了起來,
自己費盡心思,動用了各種人脈都沒查到這人身份,
只是在萬臺寺拍到了一張此人的照片,
誰知何雨墨對此人如此瞭解,
自己督軍的身份竟然相形見絀了!
“夫人,您再好好看看,興許是您認錯了呢?”
“這人是萬臺寺的一個和尚,我在杭城人口登記處都沒找到此人資料,”
“大概率,是從外面什麼地方逃難到了杭城,然後再萬臺寺出家的流浪漢吧!”
吳用川焦急的提出這種可能,
何雨墨卻是搖了搖頭,
輕快地說:
“我不會認錯的,你看,他臉上這裏有顆痣,”
“我從小和梁叔一起陪在老太太身邊,相處十幾年,怎會認錯?”
“我和程卓新婚之夜,他也是在場,可是那場大火之後,梁叔不久就失蹤了……”
吳用川急的滿頭大汗,
心裏比誰都清楚,
之前多次冒犯程卓,
全因爲自己督軍身份可以爲程卓所用,
所以武王從未追究自己過失,
可如果現在何雨墨知道的比自己一個督軍還多,
自己不就沒有了利用價值,
誰知道武王會不會降下罪來!
這樣想着,吳用川肝膽俱寒,
張口就要再辯駁,
一旁的程卓神色嚴峻,
只冷眼一掃吳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