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威武不能娶 >第九百零二章 洗三
    寧國公府的小公子洗三,自是熱鬧非凡。

    一輛輛馬車往國公府去,外頭的人瞧見了,紛紛議論着,連洗三都如此,等擺滿月宴、百日宴的時候,越發不得了了。

    畢竟,今兒個來的都是姻親摯友,還沒有全來。

    蔣慕淵自個兒不當值,孫祈他們卻都在文英殿裏。

    殿下們只讓人捎了洗三禮來,真等擺大宴時,少不得來喫一杯酒。

    身在後院的顧雲錦看不到前頭熱鬧,但也能夠想象得到。

    顧家人來得早,圍着哥兒看個不停。

    單氏是其中最爲感慨的,說起來,顧家在京裏的這些親人裏,也只有她記得顧雲錦剛出生時的模樣。

    或者說,便是算上顧雲錦那些哥哥姐姐們,當時都是半大不小的,哪裏會有印象。

    “可真像我們雲錦,”單氏的聲音有些哽咽,與鍾嬤嬤道,“那張小嘴,跟雲錦那時候一個樣,一撇一嘟,我都知道他要幹什麼,沈媽媽,你說呢”

    沈嬤嬤一雙眼睛早就紅了。

    按說,她便是跟着主子們來了國公府,這會兒也是與其他的嬤嬤們一道說話喫酒,不好來顧雲錦跟前的。

    可顧雲錦念着她,十月懷胎的大半時候都是沈嬤嬤看顧喫喝,所以一定要讓她來抱一抱哥兒。

    沈嬤嬤又是歡喜又是激動,一面跟自己說要舉止穩當,莫要丟了將軍府顏面,一面又實在難以壓住心中情緒,只堪堪忍住了淚花。

    “大太太說得是,真的和夫人小時候一模一樣的,”沈嬤嬤擠出笑容來,“當時的小娃兒現在都當了娘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呀”

    可惜,老爺、蘇氏太太都沒有看到,田老太太也沒有

    這半截話,她當然不好說出口。

    鍾嬤嬤明白人,一聽就通透了,不由亦是感慨。

    這種情緒,只有忠心耿耿伺候了主子十幾二十年的老僕纔會有,就像鍾嬤嬤一樣,打蔣慕淵出生就帶着他,看着呱呱墜地的孩子長大成人、娶妻生子,這樣的經歷,如何不感嘆呢

    因着向嬤嬤在這兒伺候過數月,鍾嬤嬤與她十分熟悉,她攬着向嬤嬤的背,輕聲道:“這不都熬出來了嘛,老姐姐,你顧好身子,還能再看到盛哥兒、我們哥兒成親、當父親呢。”

    向嬤嬤忙不迭點頭。

    四房遭遇過很多起伏,她與顧雲錦之間亦有磕絆,將軍府又翻天覆地了一回,但就像鍾嬤嬤說的,都熬出來了。

    他們這一房有盛哥兒,顧雲錦婚後的幸福都是真真切切的,這好日子,都在前頭。

    幾位嫂嫂都是做了母親的,少不得與顧雲錦說些育兒經,皆是小孩子成長之中的細碎小事兒,可無論是聽的人還是講的人,都津津有味。

    待顧雲思、徐令意來了,就越發熱鬧了,你一言、我一語的,把林琬鬧了個臉紅,只能跑出去尋壽安說話。

    壽安陪着蔣氏族裏的幾個姐妹,蔣慕蕊見林琬尋過來,便與壽安道:“你照顧客人要緊,我們自家姐妹,不用作陪。”

    彼此見了禮,蔣家兩個小的湊在一塊咬耳朵,她們以前見過林琬,說程三奶奶比在閨中時氣色都好。

    蔣慕蕊也認得林琬,聞言深以爲然:“與婆家人處得好,自然氣色就好呀,她孃家就寵她,如此一比,婆家更上一層樓了。”

    都是親近的堂姐妹,年紀亦相仿,將門又素來爽快,說話也就直白多了。

    “誰不想嫁個好婆家呢,”一人笑着道,“也不知道郡主會許給誰家,京裏那麼多公候伯府,好的都要說光了呢。”

    蔣慕蕊擡眼看着壽安的背影,道:“國公府上下都寵着她,聽說連宮裏都喜歡她,當然會說個頂頂好的。”

    她原本想過,國公府里人丁少,只壽安一個姑娘,即便生母不喜歡她,也有長公主護着。

    只是,比起父母健在的幸福,總是不足的。

    伯父、伯母始終不是親生爹孃呀,親生的可以造作,但缺了那層血緣,壽安說話做事就不能隨性。

    待嫂嫂進門,萬一處不攏,要讓步的只可能是壽安。

    還好,那些都是她瞎操心,壽安與顧雲錦處得好,蔣慕蕊親眼見到過,當時長鬆了一口氣。

    可蔣慕蕊到底還是個胡亂操心的脾氣,她近些時日操心的是,府裏添了哥兒了,所有人都護着哥兒去了,會不會就冷落壽安了。

    身邊嬤嬤勸過她,說壓根不是一輩人,哥兒和郡主互相礙不着,蔣慕蕊聽進去了,但道理是道理,心態是心態,她只能一遍遍給自己說道理,又想着壽安過幾年會嫁人,是要離開國公府的。

    其實,不想也還行,一想起來,她比幾個妹妹們都擔心壽安嫁得不如意。

    世間的好兒郎是不少,他們蔣家就能數出好幾個來,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更多,外頭傳言、話本子,她聽得多,看得多了。

    壽安當然不曉得蔣慕蕊爲她操透了心,她在笑着聽林琬說話。

    等知道了林琬是爲何躲出來的,壽安挽着林琬笑得停不下來:“那你呢是不是一邊不好意思,一邊羨慕”

    林琬輕輕捶了壽安一下。

    時辰到了,鄧嬤嬤抱着哥兒洗三,嘴裏唸叨着約定俗成的吉祥話,天井裏滿滿都是觀禮的人,興沖沖地互相道着喜。

    蔣慕淵看着自家兒子,越看越是歡喜,那份得意勁兒,叫孫恪羨慕極了。

    永王妃壓着聲兒打趣道:“你趕緊也當了爹爹,就不用羨慕阿淵了。”

    孫恪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看了眼不遠處與壽安交談的符佩清,道:“您催催我就行了,別與她說,今兒阿淵媳婦她們已經把晉之媳婦給說紅臉了”

    永王妃啼笑皆非,人家媳婦子們說笑,怎麼這個臭小子什麼都知道,真真不像話

    再者,寵媳婦就寵嘛,她又不攔着,怎麼還不信她了。

    永王妃佯裝不滿:“我是那等不講理的婆婆”

    “您不是,”孫恪忙道,“您最是講理了,我知道,您和父王現在看清兒比看我都順眼。”

    “知道就好。”永王妃樂了。

    既懂事,又能讓孫恪懂些事的兒媳婦,能不順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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