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三豹是那樣的人嗎?雖然我很煩你,但還不會丟下你不管。”陳三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窺視着浴缸上面的空間結構。
他覺得有點兒熟悉。
這……不是沖虛他閉關的密室嗎?
很多年前,陳三豹進來過。
沒錯,浴缸是木質的,那種最最老的款式,密室頂部的吊着的天花板,也是很三十年前一樣,畫中帶褐。
因爲視野所限,一下子不能看到更多。
陳三豹豁出去了,不管密室裏有沒有人,哪怕不止一個,也比他憋在暗無天日的防空洞裏強。
上去了,就是離開地洞,生存的一半希望就有了。
“陳三豹,你記得就好。畢竟我待你不錯,還有大把的錢可以支援你。”
扈楊春很清楚,陳三豹對自己,絕大部分還是看在錢的份上。
她已經是徐娘半老,如果手頭再沒有錢,陳三豹壓根不會多看她一眼。
陳三豹已經跳出了浴缸的底部,一個利落的翻身,他已經站在密室的中央。
他心想,這個沖虛還是很懂享受嘛,他睡得牀,不是普通的木牀,而是罕見的白玉牀。
這牀睡上去能治病,能延年益壽。
他房間裏的東西看似古樸,實則都和貴重。
這些牆壁上的字畫,桌上的茶具,案几上的書籍,都很值錢,都算是古董級別的東西。
這更讓陳三豹的心裏升起濃濃的失落感。
三十年來,他一直在受苦。可是,沖虛卻過着富裕到接近於神仙的生活,這換作是誰都受不了。
陳三豹的口中突然哇哇地大哭起來。
房間裏沒有人,門窗緊閉,他暫時是安全的。
這痛哭聲讓防空洞口的扈楊春十分的毛躁,到底是怎麼了?還是,他被人制住了,行動不便,失去了自由,所以嚎啕大哭?不,還是不對!
分明她豎起耳朵,也沒聽到上面的密室內有什麼異動,有什麼響聲,有什麼人在說話。
扈楊春忍不住了,在底下大聲提醒:“陳三豹,你在幹什麼呢?趕緊過來拉我一把呀!”
陳三豹回過神來,也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等報完了仇,可以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想怎麼哭就怎麼哭。
陳三豹把扈楊春拉了上來。
扈楊春得到了安全,十分振奮。
她環視着密室四處,大聲說道:“哈哈,我扈楊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陳三豹的眼睛紅紅的,扈楊春不免嘲笑一番,說他一個大老爺們,像個婆婆媽媽一樣,有什麼可哭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你懂什麼?這些年我是真怎麼過來的?我他媽的是吃盡頭了苦頭,我容易嗎我?可沖虛呢,一直就這樣過着神仙的日子。這公平嗎?奶奶的!這口氣不出,我陳三豹是死不瞑目!”
陳三豹呲牙咧嘴的,狠狠捏着拳頭。
扈楊春就冷笑一聲道:“好好的又說什麼死不瞑目?你既然嫉妒,既然心裏不舒服,沒事兒,那就將這房間裏的東西全都給毀掉!”
說完,她就一把扯住牆上的一副古畫,三下兩下撕了個粉碎。
陳三豹見了,似乎醒悟過來。他也跟着撕碎房間裏所有的畫,海魚各種各樣的古書,這還沒完,還將沖虛茶几上的茶具全都打了個稀巴碎。
滿地狼籍。
兩個惡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禁不住哈哈大笑。
陳三豹的目光又移向了沖虛用來睡覺和治病的白玉牀,說:“你說,這牀要不要毀掉?”
“這牀有什麼功效?”
扈楊春忍不住問道。
“可以治病,在上面能讓人很舒服……”
陳三豹說道。
扈楊春聽了,忍不住看了陳三豹一眼,說:“那,我們躺上去試一試……”
陳三豹聽了,看了一眼風情萬種的扈楊春,忍不住說:“那就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