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160章 是我,爸
    他們都以爲,只要好好維護感情,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對未來影響沒有那麼大。

    而前一陣子無論是糾葛還是甜蜜,都讓他們暫時忘記了相思這個不尷不尬的存在忘記了問題,不代表問題就被解決了。

    也許陸仰止對相思足夠好,給了她最好的喫穿用度,供她上最好的學校,讓她做人人羨慕的千金大小姐。

    但是,當她懷上第二個孩子的時候,一種對比就在無形之間呈現出來了。

    陸仰止她身上退開,伸手爲她整理好散亂的頭髮,臉色一如既往的深沉、令人難以琢磨,語氣卻淡了很多,“不要胡思亂想,這只是暫時的。我不會不讓你和相思親近。可是醫生叮囑過,前三個月是滑胎的危險期,你的身體又不比從前,不能出一丁點意外。”

    唐言蹊頷首,眸色黯然,“嗯。”

    “樓下有人在等你,換身衣服下來。”

    “有人等我”牀上的女人擡起頭,長髮傾了半身,看起來無端嬌軟嫵媚。

    配上她臉上懵懂無知的表情,讓陸仰止生出無數想作惡的邪念,卻只能低咒一聲,硬生生地壓下,“你自己下去看。”

    不知是不是她的身體這段時間消耗真的太大,唐言蹊總覺得這一胎懷的非常辛苦,只是簡單從牀上站起來,走到衣櫃邊,把衣服拿出來,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她心底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讓她突然慌張起來,一下拽住男人想要離開的衣角,“陸仰止。”

    男人腳步一停,俊朗冷漠的臉龐溫柔下來,反手把她擁進懷裏,“怎麼了”

    昨天到現在,這應該算是她第一次用正常不帶諷刺的口吻喚他的名字。

    語調

    裏下意識的依賴,讓他聽着就覺得心裏空缺的地方被填得滿滿當當。

    黑眸圈着她的臉,隱隱帶笑,薄脣在她細膩的皮膚上輕輕啄了啄,嗓音低磁又性感,“瞧瞧你這一副嬌羞可人的樣子,缺人疼愛了”

    唐言蹊無心和他玩笑,只是看着他,“如果。”

    她很鄭重很小心地用詞,也把語氣放得很輕,“如果這一胎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男人臉上的笑意驀地消散,遠山般的眉峯間甚至聚起了一團團令人害怕的沉暗,他頓了很久,啓脣道:“言言,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看着她,不算是逼視,更談不上質問。

    可光就是眼睛裏那些深沉如澤的暗涌,就讓唐言蹊有種被扒皮抽筋的痛感,“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所以不想要它”

    “我沒有。”唐言蹊答得飛快,而後又抿住脣,改口,“我是說,我沒有不想要它”

    雖然她心裏對前兩天的事一時間放不下,但是那些遲早會過去,依她萬事萬物不縈於心的記性,估計過幾個星期怒氣也就散的差不多了。

    不過,這個孩子,她也從沒想過要放棄。

    “唐言蹊。”男人慢條斯理的叫着她的名字,狹長的鳳眸裏透出幾分逼仄危險的強勢來,“我告訴過你,現在我再說最後一次,你不原諒我,有無數種方法懲罰我,讓自己舒心,但是永遠都不要把主意打到孩子的頭上,懂嗎”

    唐言蹊被他這樣看着,心上的裂隙更大,冷風不停地灌進來,她卻無力解釋。

    眼前短暫的暈眩讓她更是來不及思考如何迴應他的話,只聽到男人寒聲道:“說話。”

    她扶着衣櫃,虛弱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了,陸仰止對這個孩子的執着和堅定。

    他是要定了它的。

    所以無論是誰,都不能把它怎麼樣。

    唐言蹊說不清心裏這種感覺是什麼也許是有些感動,更多的,卻是複雜。

    孩子的話題一直都是陸仰止心裏陰暗的一角,她向來不敢輕易觸碰。此時此刻,他對孩子的執念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萬一這一胎保不住,他一定會覺得是她故意報復。

    到那時,她就真的百口莫辯了。那麼他的雷霆之怒,怕是,全都要賞給她了。

    所以,唐言蹊摸了摸小腹,無聲對肚子裏的小東西道:寶寶,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只有你好好的,爸爸和媽媽才能安穩。

    男人面色稍霽,伸手撫摸着她冷冰冰的臉龐,皺眉道:“我讓人把暖氣開足一些,你下去的時候還是要再多穿件衣服。下午我不在家,你不要和他們出去,有話就在家裏說。”

    唐言蹊點頭,又意識到什麼,遲疑着問:“你去哪”

    這麼重要的時刻,還有事情能把他支開

    陸仰止見到她蒼白的臉蛋上浮現出的半點不安,大掌握住她的柔荑,安撫道:“你放心,爺爺把大姐關在家裏反思,她一時半會不會來找你麻煩。我去看看莊清時失蹤前留下的線索,儘快把她救回來。”

    “你要去救她”女人細長濃密的睫毛好像蝶翼,懷了孕後自帶一種連說話都嬌軟好幾分的光環,“你要去哪裏救她,你已經查到她被誰綁走了嗎”

    “還沒有。”提起這事,男人面色也凝滯些許,沉聲道,“但是爺爺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了,我必須把她救回來。”

    唐言蹊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但是聽到他的最後半句話,心裏還是有些微微的不是滋味。

    “她失蹤的事讓你很在意”

    男人一雙黑眸如夜色鋪展,淡淡的視線籠罩住了她整個人,好整以暇地勾脣:“呵,是誰手底下的人做事不做乾淨,被人抓住了把柄,現在要我去給她善後。你自己說說,嗯”

    唐言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震驚,“你都知道了”

    他已經知道她確實派赫克託去“教訓”過莊清時的事情了

    “原本不知道。”男人輕描淡寫,“不過看你的反應,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唐言蹊頭疼地扶額,“我沒想綁架她。”

    男人淡漠地應:“這話你原模原樣拿去法庭上說,看法官信不信。”

    唐言蹊,“”

    她咬咬脣,“所以,你爺爺也知道這件事了”

    陸仰止岑薄的脣線稍稍翹起一個算不上弧度的弧度,“唐小姐,你是覺得自己的演技能和影后蘇嫵一較高下,一邊生着病一邊能把戲演得滴水不漏,還是覺得我爺爺這麼多年在部隊裏的槍子都白吃了”

    和陸老將軍打交道的那都是什麼人,政客狐狸中的千年老狐狸

    她才幾年的道行,連他都瞞不過,更何況他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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