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177章 你是被抓過來的?
    唐言蹊再醒來時,已經是當天的晚上了。

    麻醉藥的勁兒還沒過去,她還是能感覺到手掌心上空了一塊,鈍鈍的疼。

    她就是這樣被活活疼醒的。

    一睜眼,就被傾身而上的男人抱進懷裏,他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言言,你怎麼樣”

    唐言蹊過了一小會兒纔看清面前男人的容顏,他已經洗漱過,恢復了往常的英俊,薄脣的顏色卻比平時淺淡了很多,同樣穿着病號服,她那麼狼狽慘淡,而他竟穿出一種男模的感覺來。

    上帝真是不公平的很啊。

    唐言蹊盯着不遠處雪白的牆壁,沒作聲。

    陸仰止見她這般,心裏驀地擰緊,“怎麼了”

    “沒事。”她笑笑,也不掙扎,他要抱她,她就順勢靠在他懷裏。

    反正她累得也動不了了,他願意抱,那最好。

    “想喫什麼”陸仰止伸手摸着她的長髮,溫柔得不像他,“我讓人買了很多東西回來,看你喜歡什麼。”

    唐言蹊這才用餘光掃到牀頭櫃上擺着大包小包的餐盒和甜點,堆得像座山。

    用“很多”來形容,也算是十分含蓄了。

    “買這麼多。”她一開口,聲音好似在用力拉扯着聲帶,不復往常的靈動,反而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氣,“用不着的,我什麼都不想喫,我想睡一會兒。”

    陸仰止望着她,黑眸裏顏色深沉,體貼之外包裹着一層強勢,“必須喫,就算你不喫,肚子裏的寶寶也餓了。”

    唐言蹊後知後覺想起什麼,手不禁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如果不是那裏時常發痛,她幾乎忘記了肚子裏還有個孩子。

    失笑,“原來你也記得我還懷着孕。”

    男人眸色一僵,大掌在空氣中握成拳,微微收回來,低聲道:“言言,是我不對,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我”

    唐言蹊搖搖頭,“我們交易過了,只要你放了墨嵐,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沒什麼原諒不原諒之說,別想太多。”

    男人徹底地僵硬在原地。

    淡遠的眉峯間逐漸析出些許沉暗的色調,一如他緊抿的薄脣。

    陸仰止無法形容這種感覺。

    在她醒來前,他惶惶不安,生怕她醒來後對他大發雷霆,或者,對他記恨。

    可是她沒有。

    就這麼雲淡風輕地揭過了整件事。

    信守諾言,像她答應過的那樣。

    陸仰止卻覺得,她還不如朝他大吼大叫,打他罵他。

    因爲,信守諾言的原諒,是理智上的。

    那麼感情上呢

    無愛無恨,就這樣過去了嗎

    她對這件事的情緒呢

    她對他的情緒呢

    都,沒了嗎

    陸仰止不清楚到底是哪裏變了,總覺得眼前淡淡微笑着的女人和從前不同了。

    他也無法接受,她對他的原諒,竟是以另一個男人的性命來換取的她原諒他,是因爲他放了墨嵐,而不是因爲她感受到了他的愛,或者,她愛他。

    他們之間已經疏遠到只能談“交易”二字的地步了嗎

    思及至此,男人心中的怒火壓抑不住地涌上來,臉色差到極點,捏着她的肩膀便狠狠堵住了她的脣。

    唐言蹊的身體僵硬了下。

    手已經擡起來抵住了他的胸膛,像是,要推拒。

    他也等着這意料之中的推拒。

    可到底,她也沒用上力。

    就平靜淡然地接受了一切,接受了他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

    攻城掠池,掃過她口腔中每一寸內壁,深得到達咽喉,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吞進腹中。

    唐言蹊不懂,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證明什麼,證明兩個人的親密嗎

    直到她被吻得喘不上氣來,陸仰止才停下,一雙狹長的鳳眸竟眯得比剛纔更加凜冽,深邃得駭人,語氣也低沉下去,“你不喜歡,爲什麼不躲”

    她揉着眉心,笑,“我躲了只會讓你更生氣,你生氣起來沒輕沒重的,我很疼。”

    男人語塞。

    滿腔的怒意頓時消散,化爲止不住的懊惱和悔恨。

    他剛纔又強迫了她。

    可他着實不喜歡她這種逆來順受的樣子。

    不喜歡這種距離感。

    她明明就在他懷裏,卻讓陸仰止總有種抓不住的錯覺。

    他就這樣深深望着她,直到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門,打斷了二人的對視。

    唐言蹊擡眉望過去,看到的是一身軍裝的厲東庭。

    她好像沒怎麼見過厲東庭穿軍裝,還掛着那麼多代表功勳和地位的肩章,多到她都認不出來,不禁輕輕嘆了聲,“你穿這身很適合,蠻帥的。”

    厲東庭英朗堅毅的輪廓忽然一抽,尤其是在被抱着唐言蹊的男人無波無瀾一眼掃過來時,背上好似紮了寒刺。

    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媽的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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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醋都要喫

    他面無表情道:“醫生叫你回去換藥,滾回病房去。”

    陸仰止比他還面無表情,“把我的病房換到這裏來。”

    厲東庭氣結,“你他媽傷得多重自己心裏沒點b數是不是想感染別忘了你女人還懷着孕,你一條狗命死就死了,牽連孕婦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一句話,讓陸仰止這般不動如山的男人都皺了眉,他看了眼懷中低頭不語的人,親暱地蹭了蹭她的腮幫,溫聲叮囑:“我去換藥,有什麼事你就告訴厲東庭,讓他來找我。十分鐘不,五分鐘我就回來。”

    唐言蹊垂着眼簾,靜靜地“嗯”了一聲。

    心裏不起半點波瀾。

    男人眼神一黯。

    他原本沒想告訴她自己的傷勢。

    然而厲東庭方纔提到時,陸仰止也沒有阻止。

    他其實私心裏,是想得到她的關心,或者,至少是一點不一樣的反應。

    他知道她聽見了,厲東庭那麼大的嗓門,就算是個聾子也該聽見了。

    但她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

    陸仰止知她現在整個人都不對勁,所以也不想強迫她什麼,便起身離開了。

    厲東庭橫了他一眼,嗤笑着道:“一步三回頭的,你乾脆把眼睛長後腦勺上算了,沒出息。”

    語畢,猛地把病房門撞上,將男人灼熱的視線隔絕在了房門外。

    唐言蹊被那一聲撞門的聲響驚得臉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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