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182章 到底誰纔是你媽媽?
    英國,倫敦郊外。

    黑色的高級轎車穿破雨霧,燈光刺眼,堪堪停在了郊外的一處莊園門口。

    歐洲天氣多變,尤其是冬天,總是在下雨。

    唐言蹊不大習慣這種氣候,總讓她覺得心口壓抑。

    司機最先下車,撐開一把很大的傘,恭敬地打開後座車門,“陸總,到了。”

    男人下了車,一回頭看到車裏的女人還盯着細密的雨霧發呆,眉頭一蹙,伸手便要去抱她。

    指尖剛碰到她的皮膚,女人忽然激靈一下轉過頭。

    那防備的眼神就這麼讓男人的手頓在半空中。

    他喉結一動,低聲道:“言言,我抱你下車。”

    唐言蹊的目光掠過他肩頭的繃帶,淡淡開口:“不用,我自己能走。”

    說完,扶着車門慢慢走下車,卻被男人長臂一展帶進懷中。

    他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很強勢,聲音卻格外溫柔,“外面下着雨,路滑。”

    唐言蹊波瀾不驚地推開他,“你還有傷。”

    邊說邊踩着石頭上的水花,自己撐開一把傘,靜靜地走向莊園深處。

    司機見自家老闆面色沉凝,忍不住開口打了句圓場,訕訕道:“陸總,您不要太憂心,我看唐小姐還是挺關心您的傷勢的。”

    男人勾了下脣,一雙黑眸裏瀰漫着涼涼的嘲弄,“她那不是關心我的傷勢。”他慢條斯理地開口,字如刀鋒,劃傷的卻是自己,“只是,不想讓我碰她而已。”

    司機一怔,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莊園裏暖氣開得十足,唐言蹊一進屋便自覺地脫下溼了衣角的外套,打量着四周。

    要在短短一下午購置這麼一處園子還找來幾個會說中文的女傭,看來他也是下了功夫。

    傭人一見她進來,便端出了茶,“唐小姐,外面天氣不好,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她打量着剛進屋的女人,視線有些放肆也有些疑惑

    陸總人都還沒到,就專門叮囑她們準備了一堆唐小姐愛喫愛喝的東西。

    於是她們私下裏都很好奇,是什麼美若天仙傾國傾城的人兒能讓男人捨得花費這麼大的手筆

    可是這一見,倒也沒多特別。

    素顏朝天,憔悴蒼白,尤其是那一雙深褐色的眼睛裏,滿是沉沉的寂寥。

    這女人漂亮歸漂亮,不過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幾個傭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覺得奇怪。

    唐言蹊感受到了那些打量的目光,滿心的銳氣早就被挫得不剩下什麼,更是疲於計較,接過茶杯就要喝茶。

    誰知在傭人遞茶過來時,茶杯在她手裏一滑,整個跌落在地上。

    “啪啦”一聲脆響,滾燙的茶水四濺。

    緊接着便有一道挺拔的身影疾閃而來,把女人整個護進懷裏,鷹眸如隼,凌厲地望向一旁的傭人:“怎麼做事的滾出去”

    傭人一驚,來不及爲這驚爲天人的俊容而驚豔,就被他陰沉的視線震懾。

    她低着頭,咬脣,不服氣,“陸、陸總,剛纔我是把茶遞到唐小姐手裏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打翻了。”

    微一擡眼,看見被男人護在懷中的女人,面色比剛纔還要白,好像突然收到了極大的驚嚇。

    她不禁心裏發怒,不就是摔了個茶碗,至於被嚇成這樣這女人是豌豆公主嗎,還聽不得半點響聲了

    “我讓你滾出去,聽不懂”男人的臉色更寒,“是不是要我找人把你請出去”

    傭人委屈不已,一旁的其他人也戰戰兢兢地幫忙勸說:“陸總,您看唐小姐她也沒傷着,能不能就饒了露露一次更何況剛纔露露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唐小姐自己不小心”

    她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茶杯,陸總怎麼能怪到別人頭上

    “您這是是非不分呀。”露露小聲抱怨。

    “我就是是非不分。”陸仰止冷笑,寒眸中愈來愈多的不耐涌出來,“那又如何”

    對面二人啞口無言。

    連後來跟進來的司機都被這一句震驚。

    什麼叫我就是是非不分

    陸三公子的品行,盡人皆知。

    可是如今,他已不是那個明辨對錯、賞罰分明的上位者了。

    爲什麼。

    爲了他懷裏那個女人嗎

    露露還要說話,卻被身邊人死死拽住,連身後的司機都在衝她搖頭。

    陸仰止卻沒再看她一眼,只把女人抱起來,一步步朝臥室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句冷漠的話:“把這兩個人換掉,誰有意見,一起辭退。其他願意留下的,手腳最好都伶俐點,這種事再發生一次,你們所有人一起吃不了兜着走”

    衆人紛紛低頭,不敢造次。

    偶有人大着膽子看過去,卻看到那個前一秒還發着雷霆之怒的男人,下一秒卻低頭在女人耳邊說着什麼。

    面色之溫和,幾乎和剛纔判若兩人。

    露露委屈得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擦着眼淚,“憑什麼呀,我要進去和他理論”

    “姑奶奶,你就別找事了。”司機無奈地開口,“如果你不想在整個羅馬城裏都混不下去,最好不要再去觸陸總的黴頭。”

    “可是我做錯什麼了”

    司機搖搖頭,“你什麼都沒做錯,只是陸總他”

    他對唐小姐那種病態的執拗,是別人無法理解,也無法阻攔的。

    “唐小姐對聲音比較敏感,你們最好都注意着些,別再弄出什麼太大太突然的聲響,會嚇着她。”

    臥室裏,唐言蹊被放在柔軟的牀墊上,看到男人肩膀的傷口隱約沁出血色,她微微垂下頭,別開視線,“其實你不用對她們這麼嚴厲,剛纔確實是我自己不小心。”

    男人低眉看了她兩秒,脣梢攀上一絲涼薄的笑,“這時候說,不嫌晚”

    唐言蹊一愣,看到他眸間的濁黑,瞳光一閃,皺了皺眉,“你覺得我是故意的”

    陸仰止對此避而不答,反道:“晚上想喫什麼中午喝粥的時候看你一臉不情不願的,是想喫別的了”

    這種無聲無息的溫存讓唐言蹊無端煩躁起來,她握了下拳頭,盯着對方的臉,“你知道我是故意的,還要開除她們”

    “無所謂你是不是故意的。”陸仰止淡淡開腔,“你不喜歡她們,那就辭掉。”

    這話倒是讓唐言蹊喉嚨一塞。

    她頓了頓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她們”

    男人俊漠的眉峯沒有絲毫波動,穩如泰山,仍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說:“下次這種事,直接告訴我,不必繞個彎子。杯子裏的水那麼燙,濺在身上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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