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言盛景,不敘深情 >第67章 他還沒那麼重要
    唐言蹊拉高了被子,也沒同意也沒反對,“知道了。”

    男人眸色黯了些,吻上她的額頭,淡聲道:“先別睡。”

    說完,他起身走向浴室。

    唐言蹊閉着眼,懶得管他要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將吹風機拿出來,坐在牀畔,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低沉的嗓音帶着不多見的溫和斥責,“這就睡了,也不怕明早起來頭疼。”

    唐言蹊被迫躺在他懷中,原本不想睜眼,可他身上微微的香水味卻還是薰得她心裏一刺。

    這味道她記得,莊清時最喜歡的牌子,最喜歡的型號,淡淡的花香,最襯她那矯情做作的淑媛氣質。

    吹風機的動靜很大,幾乎掩蓋了女人怏怏開口的聲音:“她應該沒事吧。”

    男人在她黑髮中穿插的手指一頓。

    “嗯,只是崴了腳。”

    崴了腳都比她這一身傷重要啊……

    唐言蹊輕輕一笑。

    又想起莊清時告狀時,他那句深諱而不悅的“我看見了”,忍不住笑得眼尾都彎起來,“怪不得你這麼早就回來、還這麼輕易就放過我了。”

    如果莊大美人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哪肯罷休?

    陸仰止眉頭微擰,漆黑的眼眸低垂着,剛好落在她笑着的臉上,無波無瀾道:“你又不是故意的,何必追究。”

    這次換成唐言蹊愣住。

    她打開眼睛,剛好和他深沉如無底洞窟般的黑瞳對上,涼薄地笑着反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以我和莊清時的關係,別說是害她摔跟頭,就算是拿刀捅死她,我也是做得出來的。”

    陸仰止沒說話,專心整理着她的頭髮。

    她的頭髮比起五年前倒還短了一些。

    只是髮質卻大不如從前嬌生慣養那會兒了。

    那徐徐暖風吹得唐言蹊打起了瞌睡,迷濛間,好像聽到了男人低啞的聲線波動。

    “眼睛。”

    他安靜了片刻,更加壓低了分貝問:“你的眼睛,受過傷?”

    懷裏的女人已然睡了過去。

    陸仰止在暖色的燈光下看着她伏在自己腿上,眉心間卻仍留着睡不安穩的痕跡,似乎做了什麼可怕的夢,蝶翼一樣濃密細長的睫毛不停顫抖着。

    他伸手在她臉頰上一撫,眼裏遮雲閉月的霧氣總算散開,露出點點掩飾不住的自嘲與疼痛。

    她擱在牀頭的手機突然亮了亮。

    陸仰止的五感一向敏銳,周圍環境裏一丁點變化也逃不過他鷹隼般的眸,下意識看向亮起光的手機。

    是電池蓄滿5 %,自動開機了。

    剛好,有一條短信突兀地跳進來:

    “如您所料,溫子昂臥室門外的監控已經被人全部刪除,看不出來誰去過。”

    男人狹長桀驁的眼角細微地緊了緊。

    發來短信的是一個被篡改過的號碼,完全不是本地手機號該有的格式,想來,是爲了掩人耳目。

    他早就感覺有些事情有些蹊蹺——爲什麼那個時候,她會出現在溫子昂的臥室裏?

    如果說清時是被他一手推過去的,那唐言蹊又是去做什麼的?

    又一條短信跳進來:“雖然有些危險,但是您不妨考慮考慮,直接從陸總身上下手。”

    陸仰止久久盯着那一條短信,遠山般淡漠的眉峯間又一次攏起霧氣。

    這一回,卻是陽光都穿不透的迷障。

    他那雙幽暗的眸子也在一分一秒中沉下去,逐漸變得闃然無光,晦暗可怕。

    ……

    醫院裏,容貌絕色的女人呆呆望着冷寂蒼白的牆壁,塗滿蔻丹的指甲嵌入掌心也不覺疼。

    方纔仰止將她帶到這裏,看着醫生給她上完藥就離開了。

    只留着門外的宋井,以表達他對她的“重視”。

    她問他,你們陸總去哪了,宋井恭恭敬敬地回答:陸總明天還有很重要的會議要開,今晚怕是忙不過來。

    莊清時提到嗓子眼的心似乎落回了原處,又似乎,跌得更深了。

    她想起男人站在她病牀前,那副深沉如海、氣韻深藏的樣子。

    明明是一雙溫淡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卻好像在無聲無形間,把她渾身扎得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大抵,是因爲他說的話。

    那時,她邊撒嬌邊埋怨:“這個唐言蹊就是個害人精,上次在山上沒有害死我,這次又想出這麼惡毒的招數。幸好仰止你來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Amanda說,男人都喜歡會示弱的女人。

    而她好歹也是可以和蘇嫵一爭影后榮光的人,自然將表情語氣都拿捏得相當合宜。

    可他的反應呢?

    單手抄袋站在遠處,眉目寡淡又平靜,“清時,不是每個對你有敵意的人都想置你於死地。你與她之間的恩怨我清楚,但是唐言蹊——”

    他說着,目光移開了些,淡而遠的望向窗外的夜色沉沉,“她是個很幼稚的人。她不喜歡你,也許會直接走過去把你推倒在地上,可是用刀捅人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莊清時瞪大了眼睛,“你什麼意思?”

    她一把扯開自己左肩上的禮服,“你忘了這道疤是怎麼來的嗎?”

    一大片白皙又細膩的皮膚裸露在空氣中,可那豔色之中,卻有道刺眼的白,屬於她肩上的繃帶。

    這就是她與那女人禮服唯一不同的地方——唐言蹊穿的那件完全露出了她漂亮的香肩與鎖骨,將女人的嫵媚展露無疑。可她,卻不得不爲了遮掩傷口選擇了這件稍微保守的禮服,在衆多男人眼裏,也許已經無形間落敗了。

    陸仰止眸光一深。

    他走到她身邊,大掌緩緩擦過她的皮膚,動作緩慢,有種輕柔的錯覺。

    莊清時閉上眼,心跳的很快。

    她平日裏就是太端莊太放不開,所以他不主動,她也就只能咬牙等着。

    而這一次,就當她是豁出去了,什麼禮儀廉恥她都不想管了。只盼他看到這具玲瓏窈窕的身體,能稍微有些不尋常的反應……

    果然,他的手向下滑去。

    莊清時美眸含嗔帶笑地睜開,看到他仍舊面無表情的臉,心頭“咯噔”一聲。

    下一秒,男人的手移到了她撤掉的衣服肩帶附近,又原封不動地拉上來給她穿好。

    俊臉湊近她,眼中沒有太多情緒,卻叫人無端膽寒,“清時,你認識唐言蹊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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